“殿下,我们应当在那里安营扎寨。”
同行的刘备打探过后,指着距离真定县城四五里的一处小土坡,如此建议道。
“好,此处地势开阔,正适合扎营。”刘禅微微点头,见不远处有条河自西而过,便好奇地问道:“玄德,前方那是什么河?”
“滹沱河。其西出太行山脉,蜿蜒数千余里,最后向东流入渤海。”刘备详细答道。
“玄德,你这说得就跟舆图上画的一般。”刘禅掏出一份常山郡的舆图,终于在图上找到了滹沱河旁边的真定县。
“这滹沱河往北,可是玄德的故乡涿郡?”
“正是。渡过滹沱河再往东北方向走三百余里,便是涿县。其实确切来说,备之祖籍在中山郡。”刘备面北而视,心里泛起一股思乡之情。
“孤差点忘了,你是中山靖王之后。”刘禅笑道。“等此间事了,本王也要去涿县游玩一番。”
“殿下,一言为定。”张飞在一旁抢着说道。
“自然,到时候也要去翼德家里叨扰一番。”刘禅的思绪飘散,仿佛又回到了前世。涿郡啊!那是他一辈子都没到过的家乡。
前世的刘禅从来没有听刘备谈起过那位祖母的事迹。想到此处,他不由得好奇地低声问道:“玄德家中还有何人?”
“备尚有一孤母,只是多年颠沛流离,不曾回乡,不知母亲大人是否健在。”刘备说完,眼角隐隐似有泪光闪烁。
“来人!”刘禅对几名亲兵吩咐道:“取些许钱粮,立刻送至玄德老家,不得有误。”
“殿下不可。”
“玄德莫要推辞。就当是本王的一番心意,先去看望一下老人家。”
“备叩谢殿下厚恩!”刘备俯身就拜。
刘禅连忙扶住。他如今的身份虽然是弘农王刘辩,但意识里还是前世那个刘禅。他与刘备之间的关系不便明说,却不能总让老子跪儿子,这也的确尴尬。
“看来得找个机会认个皇叔啥的,免得刘备见到自己总是又跪又拜的。”刘禅如此想道。
“翼德呢?”
“多谢殿下垂询,某家中双亲尚在,且还略有薄田几亩,无需赏赐。”
“怎可厚此薄彼呢?来人,再准备同样份量的钱粮送至翼德老家。”
张飞正要作势下拜,却被刘禅死死拉住,只好站直身子拱手称谢。
“你我君臣一场,切莫如此生分。”
此时的刘禅内心通达,数日行军的疲惫感一扫而空,看起来格外高兴。
于是他继续提议道:“趁那真定县城门还未关闭,今夜我们一起入城休憩、娱乐一番,可好?”
“善!”众人齐声答道。
从平原县走来,这一路风餐露宿十分艰苦。
“玄德似有不愿?”刘禅见刘备欲言又止,追问道。
刘备看了看他们欣喜的表情,知道难拂众人之意,只好把一大堆言辞激烈的反对意见咽了回去。
只是诚心地说道:“备愿意为殿下看守营寨!”
刘禅转念一想,确实需要一位能管事的留在营中,以防不测。
“好。营中大小事务皆交由玄德决断。”他还特意解下佩剑,递了过去。
“殿下进城后,一切小心。”刘备解开雌雄双股剑中的雄剑递给刘禅,作为防身之用。
刘禅格外郑重地接过此剑,别在腰间。隐约间,胸口还传来一阵微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