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着火:
关掉油门。
呈30度角下降。
调整副翼。
寻找平地降落。
引擎火势不减:
松开保险带。
打开座舱盖。
保持头朝下。
爬到右翼上。
跳下去。
“为什么是右翼呢?”在应急操作课上我举手提问。
回答是:死得痛快些。
MF17没有配备降落伞。
“鸟儿失踪了。”班农说。
“谁他妈的还在乎那飞机?它不可能起飞后四十八小时都呆在天上。都是你给他出的馊主意。还坐在这儿干啥,想点办法呀!”我冲他吼叫,发现自己嗓子不得劲儿,肯定是安眠药还在起作用。
“它起飞后才十分钟就从雷达监视中消失了。”班农悄声道。
“他们派战斗机拦截没有?”
“没有,他们以为是在作常规训练,”他说。“奥贝德用的是你的呼号。”
爆炸芒果 第四章(1)
总统警卫队队长TM准将进来时,齐亚?哈克将军正对着电视摄像机演练他将对全国人民发表的讲话。尽管是在如此重要的时刻、如此重要的场合,准将的致礼还是一如既往动静极大。三军总部起居室的地毯够厚的了,可他的脚跟踩上去仍然震得天鹅绒窗帘都在抖动。同样一如既往,齐亚将军未予理会,继续读他的讲稿。按设计好的方案,读到这里时他应该左手把面前的讲稿轻轻推过一边,右手摘下眼镜,直视着镜头说:“我亲爱的同胞们,现在,我发自肺腑地告诉你们……”但他的左右手配合得似乎并不默契。这一上午的练习中,他要么还在读讲稿时就摘掉了眼镜,要么还戴着眼镜就推开讲稿望着镜头。齐亚将军看了新闻部长一眼,后者坐在监视器前,两手夹在腿间,对齐亚将军讲的每句话、每个停顿都兴致勃勃地点头赞叹。见总统的目光投向自己,他命令摄制组人员退出去。
准将站在门口,扫了一眼摄像机监视器。这房间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气氛更凝重,连色彩都不同于昨天了。“您的演说感染力太强了,阁下。”新闻部长说,回避着总统愠怒的目光。自从齐亚将军实施红色警戒以来,把自己关在三军总部足不出户,这位新闻部长突然之间就没有东西可提供给每晚的电视新闻联播了。眼见电视台的新闻节目接连两天炒冷饭,他建议齐亚将军录制一篇演说向全国播出。
“这篇讲稿毫无生气。没一点儿激情,”齐亚将军说。“老百姓不仅会认为我成了自己军队的囚徒,甚至会猜想我是不是患了老年痴呆症。”
新闻部长依然鸡啄米似地点着头,仿佛这正是他计划之中的效果似的。
“关于我们国家正面临巨大威胁这一段也太抒情了,好像是在朗诵诗歌似的。要把具体的威胁列举出来;还要讲得更加——更加严重才成。还有这儿:我将不搬进新修的总统府,因为它建筑在血汗之上,这谁听得懂?谁的血汗?再加几句,要明确提及某些吸血鬼政客。还要提一提穷人,你不会不知道这个国家有穷人吧?我敢肯定你不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新闻部长拿起讲稿灰溜溜地走了,总统没跟他握手,今晚的电视他仍旧没有新闻可以提供。
“坐吧,儿子。”齐亚将军转向警卫队长,叹了口气。“安全方面,我现唯一可以信赖的就只有你了。”
准将队长屁股一挨沙发就意识到,这座垫也换过了,又厚又软。
齐亚将军的安全本来是由阿克塔将军和他执掌的情报局全权负责的,而现在,他把自己的安全托付给了警卫队长。这家伙是个炸药桶,怀疑一切,如影随形地跟着齐亚将军已有六年。在他的安排下,全副武装的卫队在齐亚将军的办公室和起居室形成了第一道警卫圈,重点防卫区域半径达两英里。其外围三英里的警戒任务则交给了部队。再往外有警察巡逻,但除了维持交通,没人指望他们会在保卫总统安全方面发挥多大作用,充其量也就是在总统车队经过时,挥舞警棍驱散看热闹的人群。这个半径三英里的警卫圈随时准备作出快速反应,但是,齐亚将军龟缩在三军总部,取消了一切需要外出的活动,准将只有把他的怀疑范围缩小到总部之内了。
齐亚将军第一眼看到的TM只是飘在半空的一个小黑点。当时他是一名少校,正带领伞兵队参加国庆阅兵,从一架大力神C…130飞机上跳下来。小黑点突然膨胀,绿白相间的降落伞张开来,TM熟练地操纵着控制绳,准确无误地降落在检阅台前一个粉笔画出的直径仅1米的圆圈内。齐亚将军执掌兵权时,伞兵装备才从国外购进不久,因此对TM的精湛的跳伞技术大感兴趣。他走下主席台,拥抱了TM,叫他不要走开,一会儿参加阅兵后的招待会。齐亚将军接见外国使节政要时,TM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然后,他离开贵宾区,听从新闻部长的建议,去“跟群众打成一片”。新闻部长把标题都跟国家电视台定好了,他必须费尽心机把这项安排付诸实现。有幸跟齐亚将军“打成一片”的“群众”由清一色的男性小学教师、法院职员、政府部门工作人员组成,都是受命于他们的上司集合到这儿来的。还从附近军营拉来了许多着便衣的军人混杂其中。有TM在身边,齐亚将军突然感觉群众特别有纪律。TM那高大壮硕的身躯使得他连以往的习惯都给忘记了,不再东张西望,唯恐有人朝自己扔石头或者臭鸡蛋什么的。TM少校轻而易举地就把群众给镇住了,他的双肘就像两片船桨,而群众就像一潭死水,任由他拨拉过来拨拉过去。
爆炸芒果 第四章(2)
“你那一跳堪称完美,干得漂亮!”齐亚将军说,两手在空中画了个朵花。庆祝典礼已经结束,这是在齐亚将军返回三军总部的汽车里。“你跳出来后,要是那玩意儿打不开怎么办?”
“生命掌握在真主手中,”TM说,半个屁股挨着车座。“但我的降落伞总是自己动手打包。”齐亚将军赞许地点点头,等着他继续往下说。TM这人一向寡言少语,但车厢里的静默让他感觉不安,便决定再找补几句。“我在备伞舱外写了一条标语:‘备好伞包就是保护生命’。”这是TM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卖弄文采;他更擅长使用的是肢体语言。塔赫尔?梅胡迪——即TM——的身躯壮实得就像一截树干,永远穿一身丛林作战的迷彩服,小脑袋上戴一顶红色贝雷帽,只露出一只左耳。他那双棕色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