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他真正的死因是缘于自己的担心与恐惧。那些可怕的念头,濒死的痛苦日复一日的折磨着他的神经。于是,及时行乐变作了最后的狂欢,他生生拖垮了自己的身体。
他后悔过,然而在后悔之余,一颗小小的,不同于怨恨的种子也在他心中种下了。迅速生根发芽,成为了参天大树。
只要,没有池然,他便可以活下去。
不需要面对心思莫测的池毅清的试探,亦不需要见到温婉母性的乔柔的失望,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意外。
但,他放弃了。因为那些连自己也分辨不清的心思。是为了那双带着善意伸出的手,亦或是心底最深处潜藏的良知与歉意,更或者,是害怕那个未来一手遮天的池毅清发现自己背后的小动作?
几世的死亡,那个名叫池家人的阴影被深深的植入他的大脑之中。他几乎忘记了如何反抗。
而后来,关崎的重生,池然出乎意料的能力,更是让池哲打消了最初的念头。
他伤害不了她的,他伤害不了她了。
事情并未发生,但心思的存在确实真实而可以碰触的。
池然为自己曾经的卑劣闭上了眼睛。
夺去了他人独子的身体,还不想放过他仅存的女儿。
什么时候,他成了这样一个人了。
他沉默了,镜子中的人却并不像放过他,“喜欢吗?”如同一条毒蛇在嘶嘶的吐着信子一般,他轻柔而残酷的继续从言语之上虐待着那个闭眼默默承受的男孩:“外貌,能力,财富,家庭,权势,无一不缺。”
☆、正文结束
“天真的蠢材啊,披上了一层华美的外壳,便真将自己看做了旁人,甚至去渴求原本陌生之人的亲情。”
池哲睁开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眼中看不出丝毫情绪。
镜中之人将他的表现看做了对自己最好的奖赏,嗤嗤的冷笑:“外来的仿冒者,愚蠢的懦夫。从垃圾堆住进了豪宅,能满足你那可悲又可怜的自尊心吧?从平民变为皇族,你在多少个夜晚欣喜若狂呢?嗯?”
“那个女人死了,你终于可以抱着你那天真的念头缩回肮脏的狗窝之中了吧。”他用各种言语肆意的侮辱着池哲,从他的出身长相到他曾经的父母家庭。
“那个女人,还真是可怜呢。”他最后用这样一句话结束了对池然的评价。
“是的,的确很可怜。”出乎他意料的,池哲开口了,他抬起头,对着镜中之人那模糊的脸庞,“被自己的亲弟弟这般算计。”
“你说,对吗?池哲。”他的态度冷静的超乎镜中人的预料,“或者,我该称呼你,这个世界的池哲。”
镜中之人的动作有片刻的迟疑,下一秒,原本模糊的影像渐渐清晰。
那是一张与池哲一模一样的脸。
“原来阴沟里的老鼠也是带着大脑出生的。”他的脸上是池哲的表情之中永远不会出现的讥讽与冷漠。池然已死,而池毅清也因此废了一半,他无需在遮掩了,他本也不是个能够忍耐的性子。从一出生起,他便拥有太多了。
“我想,发现你并不需要大脑。”池哲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天真而阳光。
“平民,世家,皇族,权贵,”池哲慢悠悠的数着,“我限于自己的出身,而你也同样如此。在我的时空之中,这些名词只是历史书上的代称。”
然后,他露出一个更为天真无邪的笑容,“皇族被关进了笼子,作为最后一个皇朝的遗留物被展览。在笼中与花了票钱的女人□,展示自己的身体,”他弯起眼睛,“我也买票去看过呢,很有趣。”
“不过可惜没有世家。”他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真实而满是遗憾,“那是有钱人家才能拥有的私人玩物。以血统与才华著称,我看过拍卖会,却花不起那个价钱呢。”
回忆着前世那几本出名的逻辑清楚,条理清晰该被和谐的带颜色的小说,池哲让自己的眼睛充满真诚。
对面人的身体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他可以将与他同年同月同日生,并且属性契合的池哲从异世拉过来,却不能看见异世的模样。
而对面人的无脑程度与眼中的神情告诉他,他并未说谎。
“其实一开始知道有世家皇族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呢,”池哲蹙起眉,带着不满的表情放在那张精致的脸上格外让人怜惜,“为什么会长的那么丑呢?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我还担心要不要在脸上划上几刀呢。”
“你在说谎。”前面还能用异世解释,但后面的内容却是他这个亲眼看着池哲三次重生的人所能发现的错误。
“被发现啦。”池哲依旧笑得灿烂,吐了吐舌尖,这样女性化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却一点儿也不显得突兀。
“为什么?你不为池然的死亡悲伤吗?”镜中之人挑眉,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