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棠一怔,“要我去醉雀楼?”
许芳苓点点头,“正是。哦,对了。九王爷也在醉雀楼。”
叶棠想了想,又问,“是他让你来叫我的?”
他今日一早与她用过早膳后便出门了,临走前只说有事出去,倒并未同她说要去哪。她也没问。原来是去了醉雀楼。
许芳苓没说话,和风听了却吓了一跳,忙弯下腰趴在叶棠跟前说,“呵呵,九王妃,去什么醉雀楼啊,咱们不是说好要去祁州府的吗。走,我现在就陪你去祁州府。”
和风说着,一手捞了她搭在椅子背上的披风,一手拉着她就要走。
“等等!和风,去什么祁州府啊,祁州府是夜市,现在可是白天!”
和风想了想,又说,“那,那咱们先去等着。等天一黑,一开市就可以逛了。”
叶棠甩开他,又抢了他手里的披风,“那还不如先去醉雀楼。等晚些时候也叫九王爷一起去。”
许芳苓听她如此说,看了一眼阻挠未果的和风,“既然如此,九王妃同我走吧。”
和风瞪了许芳苓一眼,还想说些什么拦着叶棠。可到底是叶棠比他更执拗,他说什么也没能拦住。
眼看叶棠已经出门,和风直道,“这个许芳苓,就见不得别人好!”
醉雀楼,叶棠进了门,环顾四周,没见到萧池的影子。
“九王爷呢?”
许芳苓将她带到楼梯旁,“九王妃,九王爷就在顶楼赏雪,您顺着这楼梯上去就是了。”
落雪洁白,街面上的雪多成了冰,被过往行人踩碎染黑,惟独这房顶上的雪依旧洁净,一尘不染。
醉雀楼顶楼开阔僻静,倒的确是个赏雪的好地方。
叶棠点点头,迈步上了楼梯。
许芳苓一见她上了楼梯,便悄悄转身回了。
叶棠才刚上楼去,没多会儿便哆嗦着捂着嘴匆匆跑了下来。可她连楼梯都还未下来便被萧池追上,然后将她从身后死死抱住。
她在他怀里拼命挣着,他就是不肯松手,将她死死困在怀里。
“叶棠,你怎么会在这儿?”一向淡然的九王爷,此时语气里都是惊慌失措。
她只觉得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浓重的血腥气还在面前缭绕,惹得她只想吐。一低头,又见他雪白的衣衫上溅满了血,几近被染透。
她皱眉,双手撑在他胸膛上,将头扭向一边,急急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别碰我,恶心。”
许芳苓正躲在一侧,看楼梯上,他一身的血迹,将她牢牢抱着。
他听了眉宇一皱,盯着她道,“呵,你说什么?说本王恶心?”
也不顾她的挣扎,他捏了她下巴,一低头狠狠衔住她的唇。
别人谁说他都无所谓,惟独她不行。
又是她破了他的唇,他的血沾了她的舌,她忽而觉得这里的血腥气愈浓重了。她一下就又想起来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顶楼上,她一上去,便看见有几人身着深色衣裳,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铁锹。雪地上不知何时聚集了密密麻麻的鸟儿。
那几个人手起锹落,雪地上的那些鸟儿立即被拍得血肉模糊。随后血花四溅,血雾弥漫,溅在那些人脸上,身上。
他们也顾不得擦,地上的鸟儿实在太多了,他们只顾着一下接一下不停地拍。不多时,地上死尸遍地,白雪被鲜血染红化开,血水汇成溪流,在无数面目全非的死鸟间流淌。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肉腥气。
那些尸体中间,站着一个白衫公子。他负手而立,正看着满地血腥。
忽而,他似感觉到什么,转过身来,叶棠只觉得双腿一软。
是他,是萧池。
他究竟是在赏雪还是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