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曾经以为这个头疼是跟人打架后的后遗症。
“打架?”方铭紧张地说:“回收站的人打你?”
宙点点头。
“男人?”方铭嗓子有点干。
宙草草地点了点头,又很快说:“很快就没人能打得过我了。”
这一点方铭是相信的。
但一想到那个时候宙还是个孩子,他就忍不住火气冒上来:“混蛋,他们为什么要打孩子?”
宙张了张口,又闭上,似乎很难解释,半晌才说:“有时候,有人打那些阿姨。”
方铭消化了一会儿,试探地问:“你是说那些男人,打女人的时候,你想阻止他们?”
宙又匆匆点了点头,不愿意再在这个话题上逗留,迅速进入了正题:“那天,我正在和一个男人打架时,世界线重合了。”
方铭的心思还在他挨打上,胸口憋得慌,想骂人,又想暴打故事中那些男人,眼睛却直愣愣地盯着宙,眼眶发涩。
见他反常地没有追问,宙停了下来,看他呆呆看着自己,有点心烦地想要走:“不讲了。”
方铭抓住他的手:“别走,对不起,我认真听。”
宙这才犹豫着又继续说下去,但方铭抓住他的手却没有放开,宙挣扎了几下没能挣开,也就随他去了。
很长一段时间,宙都以为他的头疼是那次挨打的后遗症。
发作没有规律,持续的时间长短不一,疼痛的烈度也不一样,有时候很长时间都不疼,但就在他都忘了头疼这件事的时候,又会冷不丁疼一下。
方铭猜宙不愿意跟他讨论自己的头疼,也是因为无从说起,连他自己也记不清这些头疼,就像一些慢性病人,已经接纳了身体时常会出现的病症,习以为常了。
直到他独立生活了一段时间,开始意识到自己跟回收站之间有特殊的感应,发现自己能够提前预知世界线重合的发生时间之后,他才隐隐约约怀疑,自己的头疼是不是跟回收站也有关系。
但是除了每一次头疼都是在世界线重合的时候,他没有发现其他的规律。
让他把头疼和记忆者联系起来的是张晓菲2。0。
将张晓菲2。0带回回收站那天,跟带柳瑾回回收站不一样,如果说带柳瑾回来只是需要跟外力角力的话,带张晓菲2。0进入回收站的同时,他还感受到了那阵熟悉的头疼。
好在后来方铭死命地抱住他,将他们拉了进来。
从那之后,他发现,他接近张晓菲2。0的时候,也会隐隐头疼,不太严重,所以没让方铭看出来。
听到这里,方铭在心里默念三遍“不要关心普通同事的死活”,才礼貌而平静地提出工作要求:“以后再碰到这种情况,要告诉我。”
宙不满地盯了他一会儿,被他正义凌然的目光瞪回去,才勉强点头同意。
再一次头疼的时候,是张晓菲2。0重回回收站那次。
这一次,宙才明确地将“记忆者”跟自己的头疼联系起来。
这段时间,他列席旁听老马他们的会议时,也在一遍遍地梳理自己的记忆。
当老马提到他追踪的那个犯人记忆者的故事时,他想起了那个监狱,头疼时发现自己正在一个牢房中的经历,一般很难忘记。
于是,他开始假定,自己的头疼跟记忆者有关。
“所以你的每一次头疼,都是记忆者进入回收站时,回收站被不该出现于此的异物撕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