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缩紧了破旧的袍子,冻得牙齿打颤,可寒气仍透过衣物一层层钻进骨头里。
他和柴云庵站在被烧毁的破败小院里,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六王爷,您说咱今晚咋办啊?这鬼地方别说睡人,连耗子都嫌弃!风这么刮着,非冻死不可!”柴云庵搓着手,冻得直跺脚,一边试图用地上的破砖垒出个挡风的小窝。
凌云冷眼扫了一圈这所谓的“誉王府偏院”,冷笑着啐了一口:“常盈秋那毒妇,真他妈够阴的!为了弄死我,把我扔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正院少说也有几十里远。这是明摆着想让我冻死、饿死,好给她省事儿!”
柴云庵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附和:“王爷,您说得对!这女人的心啊,真是比毒蛇还毒三分!”
凌云摆了摆手,冷冷道:“行了,柴叔,这地方连狗窝都不如,看见都恶心,真要待下去,不出一夜咱俩就得变成冰雕。我刚才瞧见围墙外有个茅草屋,虽然破,但总比这儿强。”他说着,抬手指向远处那黑影朦胧的地方。
“茅草屋?”柴云庵顺着指引望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在这高大的围墙里面,他们生活了这么多年,连门都没有出去过,六王爷咋知道有个茅草屋的,柴云庵虽然疑惑但是又不敢发问。
很快,凌云拉着柴云庵轻松翻过围墙,虽然跳下来的时候,自己身体还有些摇晃。
柴云庵看着面前摇摇欲坠的茅草屋,脸色瞬间僵住了。“六王爷,那地方也太破了吧?咱堂堂一个王爷,住那儿岂不是太跌份儿了?”
凌云冷笑了一声:“跌份儿?咱现在除了这条命,连屁的份儿都没了!活着才有机会翻盘,懂不懂?”
柴云庵听得心头一震,连连点头:“六王爷说得对!只要活下去,就还有希望!”
两人也不再多说,摸黑朝茅草屋的方向走去。
等到了地方一看,柴云庵差点没骂出声来。茅草屋破得连想象都不敢这么破:屋顶的茅草东倒西歪,几根朽木支撑着半边摇摇欲坠的墙,像一阵风就能把它吹散。
“六王爷,这……”柴云庵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凌云冷冷扫了一眼四周,目光落到不远处的围墙上。他眼睛一亮,转头对柴云庵道:“柴叔,别愣着,去把围墙上的砖头搬过来,咱先修修这破屋!”
柴云庵犹豫着:“可是那围墙……咱们弄坏了,会不会惹麻烦?”
凌云翻了个白眼:“麻烦?现在比冻死还有更大的麻烦吗?”话音未落,他抬腿对着围墙狠狠踹了一脚。
“轰!”伴随着一声巨响,围墙轰然倒塌!凌云脚下一软,胸口一闷,随即喷出一口鲜血。
“六王爷!”柴云庵吓得赶紧冲上去扶住他,急得不行:“您没事吧?这围墙可是烤石做的啊,怎么您一脚就……”
凌云摆摆手,脸色白得像纸:“别大惊小怪的,身体太虚,用力过猛反倒伤了自己。柴叔,赶紧把这些砖头搬过去,别磨叽了!”
凌云自己知道自己现在六王爷的肉体还远远配不上自己武魂的修炼,这才有种有力气却使不出来的感觉。
自己要尽快恢复自己的身体了!
柴云庵听了只能硬着头皮去搬砖,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这六王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虚弱得跟风中残烛似的,一脚居然能踹翻这么坚固的围墙!
这围墙可是常盈秋为了防止他们逃跑,特意加固加高的,谁知道六王爷一下带着自己跳了下来,然后还一脚踹翻了围墙。
两人忙活了一整晚,靠着从围墙拆下来的砖头和几根破木头,勉强把茅草屋修得能挡风了。凌云还点起了一堆篝火,总算让屋子里暖和了一点。柴云庵累得靠着墙一歪,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凌云坐在火堆前,冷眼看着跳跃的火光,心里翻滚着不甘。他低声喃喃道:“既然让老子来到了这里,老子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常盈秋,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救命啊!别打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让人听得心头一紧。
凌云猛地起身,推开门,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瘦得像竹竿的少年正被七八个壮汉围着暴打。
少年蜷缩在地上,像只破布娃娃,嘴里喊着“救命”,却没人理会。
“妈的,真是活腻了!”凌云骂了一声,二话不说,抄起门边的一根破木棍,朝那群人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