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等,入劝敬达,谓不如投降契丹,保全一营性命。敬达怒叱道:“我为元
帅,兵败被围,已负重罪,奈何反教我降敌呢!且援兵旦暮且至,何妨再待
数日。万一援绝势穷,汝等可降,我却不降,宁可刎首,俾汝等出献番虏,
自求多福,我终不愿背主求荣哩!”还算忠臣。光远斜睨审琦,意欲令他下
手。审琦不忍加害,转身趋出,告知高行周。行周也服敬达忠诚,常引壮骑
为卫。敬达未识情由,反语人道:“行周尝随我后,意欲何为?”不识好人,
终致一死。行周乃不敢相随。杨光远觑得此隙,屡召诸将密议。请将常称敬
达为张生铁,各有怨言,遂与光远合谋,决杀敬达。诘旦敬达升帐,光远佯
称启事,趋至案前,拔出佩刀,竟将敬达刺死,开寨出降契丹。
契丹主德光,收纳降众,入寨检查,尚存马五千匹,铠仗五万件,悉数
搬归,交与敬瑭,并将降将降卒,亦尽归敬瑭约束,且面谕道:“勉事尔主!”
又因张敬达为忠死事,收尸礼葬,语部众及晋诸将道:“汝等身为人臣,当
效法敬达呢!”唐马军都指挥使康思立,听了此言,且惭且愤,即致病终。
思立尚有人心,足愧杨光远等。敬瑭复请命德光,会师南下,德光语敬瑭道:
“桑维翰为汝尽忠,汝当用以为相。”敬瑭乃授维翰为中书侍郎,赵莹为门
下侍郎,并同平章事,赐号推忠兴运致理功臣。敬瑭欲留一子守河东,亦向
德光询明。德光令尽出诸子,以便审择。敬瑭当然遵命,令诸子进谒德光。
德光仔细端详,见有一人貌类敬瑭,双目炯炯有光,即指示敬瑭道:“此儿
目大,可任留守。”敬瑭答道:“这是臣养子重贵。”德光点首,乃令重贵
留守太原,兼河东节度使。看官听说!这重贵是敬瑭兄敬儒子,敬儒早卒,
敬瑭颇爱重贵,视若己儿,就是后来的出帝。
晋阳既有人把守,遂由德光下令,遣部将高谟翰为先锋,用降卒前导,
迤逦进兵,自与敬瑭为后应。前锋到了团柏,赵德钧父子,未战先遁。符彦
饶、张彦琪、刘延朗、刘在明各将吏,本皆由从珂遣往救应,至是亦相继溃
散。士卒自相践踏,伤亡无算,再经契丹兵从后尾击,杀得唐军尸横遍野,
血流成渠。及德光、敬瑭至团柏谷口,唐军早不知去向,仅剩得一片荒郊,
枯骨累累了。
唐主从珂,留寓怀州,尚未得各军消息,至刘延朗、刘在明等,狼狈奔
还,方知晋安失守,团柏又溃,敬瑭已自称帝,杨光远等统皆叛去,急得神
色仓皇,不知所措。众议天雄军未曾交战,军府远在山东,足遏敌氛,不如
驾幸魏州,再作计较。从珂也以为然。但因学士李崧,素与范延光友善,乃
召崧入议。薛文遇未知情由,亦踵迹入见,从珂勃然变色。崧料知为着文遇,
急蹑文遇靴尖,文遇会意,慌忙退出。从珂乃语崧道:“我见此物,几乎肉
颤,恨不拔刀刺死了他!”本是贤佐,奈何欲将他刺死?崧答道:“文遇小
人,浅谋误国。何劳陛下亲自动手!”从珂怒意少解,始与崧议东幸事。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