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知顶着一张灰扑扑的脸,慌忙在房里换上素衣,紧接着匆忙拿药去煎制。
极力忍住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心焦还是扰了行动。
手上动作不停,煎好后立马用拿碗接住跑进卧房。
“父君!孩儿给你寻药来了!父君——!!”
沈月知一进来就看见他父君半个身子倒在地上,另一半卧在床上,脸着地,两只手不停挣扎。
但似是手脚无力,挣扎许久不见结果,反倒是将自己困住了。
沈月知见到这一幕立马把碗放到一旁小桌上把人用力搀扶起来。
“父君,你还好吗?”
边说边帮秦珅整理衣着,把脸上沾上的灰轻轻拭去。
秦珅背靠床头,用力咳嗽了几下,眼看越咳越厉害,沈月知稳住秦珅身形后立马把药碗捧了过来,“父君,喝药,喝完就会好的。”
沈月知眼眶泛红,看着如今父君的模样,越发难受。
秦珅就着沈月知的手慢慢将药一饮而尽,缓过劲来后,颤抖着手慢慢将沈月知眼角的泪拭去,嗓音沙哑:“哭什么?”
秦珅的手依旧在颤抖,这都是老毛病了,有时双脚也会跟着抖,今天貌似好上一些。
“父君……”
沈月知见秦珅好点后忙窝进他怀里,深吸一口气,道:“我今天抓了几服药,可以给父君你喝上四五天了。”
话落,沈月知明显感觉到自己父君身子僵了僵,紧接着叹了口气。
这翻举动,不由让沈月知心一紧。
秦珅沙哑着嗓音道:“月知,父君的身体自己知道,陈年旧疾,你不用再费这些心思。你娘……”
说到这时,秦珅语气微顿,缓了会,又接着道:“改天父君去找找你娘,好歹让你从这院子出去,你是她嫡出的子嗣,咳咳咳——”
沈月知见状,忙帮秦珅拍后背,企图缓解咳嗽的症状。
但拍着拍着,手上动作还是慢慢变轻。
秦珅一抬眸,就看见沈月知脏兮兮的脸因着眼泪,看起来更脏了。
笑着抬手用衣袖帮沈月知擦脸,“又哭了?月知何时变得这么爱哭了?脸上这么脏……听父君的话,下次见到你娘软和一点。”
秦珅看着擦干净脸后的沈月知,不由有些恍惚。
沈月知的眼睛有点像那个人,生的一双桃花眼,但细看去,又带着股不染世俗的淡漠疏离感。
他当初也是被那双眼睛、那张脸吸引,没想到最后竟然落得这般下场……
正想着,突然,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些许嫌弃的啧啧声。
很快,就走进来一大群人,最前面站着两名衣着华贵的男子,其中一位稍显年长。
进来扫视了屋内情况,视线很快落在秦珅身上。
蓦地笑了起来,“这不是前主君吗?怎的住的地方这般破旧……”
沈月知低头不自觉攥紧拳头。
很快,来人就道出了此来的意图。
“如今月知也到了适婚的年龄,大人叫我将人带出去,免得以后找不到好人家。”
说这话时,那人始终是笑眯眯的。
闻言,沈月知蹙眉,忽然看向那人,“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