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将军快快请起,令郎身体最重要,拙荆最近也是缠绵病榻多日不见好,本官完全能够理解你的心情,怎会怪罪?”
段宏楦大方地拍拍杨青凯的肩膀,“如何,可让军医看过了,令郎身体无碍吧?”
“承蒙段大人关照,军医已经看过,犬子身体已经恢复了。”
杨青凯说着,对谢知微抱了一下拳,“本将军关心生乱,昨夜对谢姑娘都有不敬,还请谢姑娘海涵。”
“嘉佑身体无碍就好,杨将军客气了。”
谢知微的视线落在那边给人看病的两个军医身上,“二位便是关宁铁骑的军医吧,不知二位的诊断结果如何?”
两个军医一老一少,除了身上穿着铠甲,其他的倒也跟寻常大夫无异。
那老军医正在给一个中年人诊脉,听到些谢知微的声音就站了起来,“你便是那位诊断出千日病的女大夫?”
军中男儿多耿直,那军医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谢知微,有点渗人。
谢知微却是不闪不避,也学着他的样子直勾勾看了回去,“正是晚辈。”
“中原来的大夫能看出千日病的可不多,你个小丫头,年纪轻轻,还挺有经验。
手段了得,治得也快。
但你既然有办法治好千日病,为何不早些给大家治病,让如此多人的病情拖延至如此严重的地步?”
这话便是认可了谢知微之前的诊断结果了。
围观的难民们神色各异,谢知微面不改色,“晚辈倒是有医者之心,一开始看出是千日病后就想给大家治来着。
奈何晚辈年轻,又是女子之身,没人敢让晚辈治啊!
偌大的燕州,肯让晚辈治的也就一位杨公子、还有一位秦公子,这不是已经差不多治好了吗?”
那老军医闻言环顾一周,那些之前口口声声嚷嚷着让谢知微去给温碧璇磕头赔罪的难民们全都心虚地低下了头。
“荒唐,简直是荒唐!”
老军医气得直跺脚,“医者之道,本就讲究天赋。
行医几十载,医术平平者数不胜数。
同样,年纪轻轻但天赋异禀如霍神医、小毒仙儿之类的也不胜枚举。
若什么都要论资排辈,难道没有年长的大夫,病人就要活生生等死吗?”
围观的百姓们几乎要把脑袋垂到脚底,连同样染病的官差和管事们也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谢知微在心里欢呼,“老军医威武!
简直就是我的嘴替啊,就是这个爽!”
就在她暗自欢呼时,后腰忽然被人掐了一把,几不可闻的声音钻进耳朵里,“悄悄得意一下就行了,这么多人看着呢,该穿帮了!”
是秦烈的声音。
谢知微无语地瞥他一眼,后者正一脸淡定地看着前方,视线都没有聚焦。
“前辈言重了,晚辈人微言轻,又是女子之身,大家担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既然前辈已经证明大家所患的的确是千日病,那就没我什么事了。”
她果断准备退场,“段大人,这位前辈似乎并非单纯的军医,夫人那边,您可要让他再去看看?”
杨青凯愕然探头,“你如何知道黄老不是单纯的军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