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忌:我和他是死对头,我上赶着关心,来日他准会吹嘘!我就会沦为笑柄……
卢则把干燥衣裳从脸上拂下来,握在手中。蓝眸瞥了一眼脚跟,看出步忌给他使的是交叉缠缚的扎法,陡然想起:是了,两年前我教他的。难怪……
气氛沉默中,步忌瞄到对方居然还在发愣,且门前风流不断。霎时间又急又气,火急火燎关上门窗,冲着在窝在地板上的卢则气闷道:“干嘛发愣啊,不换上是准备冒寒吗?”
见卢则还是不回话,“我可不是时菱,不惯着你这太子毛病……”
入耳的声音又急又快,絮絮叨叨个没停。卢则头更晕了目光有些涣散,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我知道了,多谢。”
如一锤定音,步忌张张合合的嘴瞬间缓缓合上。末了,觉得不得劲还想说些什么,奈何他与卢则之间似乎早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最后他只能闷声闷气哼了一声,郁闷又傲娇。
卢则无奈轻笑,想站起来。却突然发觉身体沉重,紧接着心口隐隐作痛,惯性下喉咙开始发痒。倏然似乎意识到什么,眉眼顿然冷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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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忌,我有东西落在水池附近了。”原本清朗的声音覆着一层暗哑。
步忌双手抱于胸前,挑起眉梢略感意外。
“劳烦帮我取一下,是……一枚银针。”
“你叫我我就去?”
卢则本想改口,却突然难以自抑地咳嗽一声,眸光也跟着暗淡几分。
步忌看的莫名心头一紧,这么蔫了吧唧的卢则着实少见,往日不是常张牙舞爪的吗?想到这,他也不想和卢则较劲了。“确定是银针?”
卢则目前喉咙干哑,阖起眼点头。
出门之际,步忌疑惑地往回望了一眼,他的身体什么时候这么差了?最好还是不忘叮嘱一句,“记得赶快换衣服。”
确定步忌出门后,卢则当即剧烈咳嗽起来,赶忙用手捂住嘴。良久,起伏鼓动的胸膛慢慢平复下来,放下手一看,果然……
弯曲拢起手心处赫然静止着一团瘀血,卢则恍神之间,暗红的血液一点点从指缝中溢出,滴落在步忌给衣裳上。
他赶紧用另一只手把干净的衣服撇开,并把湿哒哒的衣服用力扒拉下来,擦拭着左手的血。
卢则裸露着上半身,顺手捡起地上的一个黄色瓶子,取出里面的小药丸服下。片刻后虚弱的脸色这才堪堪回过气血。
屋外夏日光线明媚,绿意葱葱,花草随风摆动,鸟鸣虫啼……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模样。
卢则换好衣服,腰间束着深蓝色缀着一点红的腰封,静默伫立在院外走廊上。
他明白,留给他的时间已然不多了。且最好必须在祭祀大典之前尽快查明前世一切祸端源头的真相。只有这样,他才能——
“喂,卢则。我…找了半天连银针的影子都没看到……”步忌突然的一道声音传来,打断了卢则的思绪。
他转眸看向阳光下不断朝自己走来的步忌,左手不动声色地摸了一下袖口处,里面赫然隐蔽地别着一枚银针。
“找不到便罢了。你的衣裳……谢了。”
步忌在三级台阶下仰头看着卢则,眼底流转着一丝不解,莫名觉得卢则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们之间没有冷嘲热讽,不再剑拔弩张。似乎早有预兆,是卢则说停就停的关系。
刹那间步忌心里膈应的不得了,比卢则和时菱一起亲密调笑还要难受。“你干嘛不嬉皮笑脸了,怎么突然端起忧郁的神色?”不想憋着,便心直口快道出疑虑。
“有吗?哼呵,这么关心我啊?步忌。”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朗,甚至攒着勾人的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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