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被饶家那口子打折了腿么,怎的又和秦府牵上了关系。”有好事之人笑道。
朱椿泰恼怒,狠狠瞪了那人一眼,紧接着一脸不屑,“那还是我让着他!那饶家小媳妇嫌他男人没本事,自个勾引了本少,要不是本少心情好,早就把他们一家打入大牢了。”
围观人中,自然有人晓得这朱椿泰的本性,见他凡事都颠倒黑白,心里不屑,却又想看好戏,都霸着不走。人越来越多,秦暮云急得眼眶通红,梅香偏生也是个没主意的,只是一个劲在那说朱椿泰胡说。
景宫眉才听了几句就晓得此人就是那朱家大少爷朱椿泰,见他越说越不像话,她就慢吞吞走了过去,声音不紧不慢,“我还道是哪个不识相的人在这信口雌黄,却原来是朱家大少爷,那能说出这番混账话来,倒也不奇怪。”
秦暮云见景宫眉出现,顿时委屈地冲她看过来,却被她一个眼神给制住,于是抿抿唇静下心来,倒是没有方才那般无措了。
众人听到景宫眉那句话,都暗笑起来。朱椿泰恼怒,回头一看,好一个清秀温婉的女子,那肤色如雪,青丝如墨,嘴角的笑又那般清亮,他眼神稍稍迷离,嘴角的笑就轻佻起来,“刚说这秦三小姐水性杨花,这会又来了一个漂亮娘子。小娘子,可是也想同本少喝会酒?若是你相邀,本少自然奉上身心。”
他说着就径直走了过来,也不管众目睽睽,手就想去撩她肩上的青丝。
紫俏冷笑了声,手一弹,一粒小石子便打中了他的手背,白皙的肌肤立刻擦破了皮。
朱椿泰怪叫了一声,退后了一步,狐疑地看了景宫眉一眼,心里认定她是不会武的,于是甩了甩手道,“呦,还有帮手在啊。可惜,今个本少爷带了人来,可是不怕你们的。”
“朱少爷言重了。小女子不过只有一个侍女相陪,又何来帮手。只是见不过朱少爷如此对待一位闺阁女子。”景宫眉仍然是和善地笑,瞄了他身旁的那人一眼,想来只是个护院而已。
朱椿泰笑了,笑得眼睛眯了起来,“小娘子,莫非你同这秦三小姐是个相识的?本少劝你一句,这人要是待久了,习气便会传染,少不得往后你也动了心思,专门寻那美男子吧。不过,小娘子这般好身段……本少是十分乐意的。”
周围又有人笑起来,还有人窃窃私语。
景宫眉也不恼,“朱少爷哪里话。像朱少爷这般正直正经正义的人,想必世间女子在你眼里多半如那杨花一般吧,这也难怪,稍稍有人接近你,朱少爷便以为别人是在投怀送抱,这脸皮得多厚,恐怕连这寺院的围墙都要不如。”
眼见朱椿泰脸沉了沉,她又笑了笑,“秦府毕竟是高门大户,哪里是朱府这种商户比得上的,秦三小姐虽是庶出,在府里却也是个受宠的小姐,朱少爷求娶不成并非奇事,只是大男人失了面子心里难免有鬼作祟。狐狸吃葡萄的故事,坊间向来便有流传,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是酸的。朱少爷的这点私心我也懂。只是霸王硬上弓这种方式,实在是猪狗不如之人才做得出。看来,坊间人还是高看了朱少爷。”
“你这话什么意思?!”朱椿泰拔高了声音,见四周议论声与笑声大了起来,他就着恼了。
景宫眉轻叹一口气,“什么意思大家都懂,朱少爷又何必我说出来。省得伤了和气。”
如今说不说都伤了和气吧,朱椿泰气得脸拉得老长,“本少爷何时霸王硬上弓了?说起来还是这位秦三小姐自个扑上来的,温香软玉在怀,本少何必拒绝。”
景宫眉忙道,“朱少爷,话可不能乱讲。听说当日秦三小姐和秦二小姐在酒楼用饭,是你自个儿偷偷摸了进去,幸好那时不过只有几个丫鬟在,你可是连秦三小姐一小片衣角都没摸到,想给自己长脸,何必尽把烂泥往脸上抹。又平白害得人家小姐名声受损。”
“就是,朱少爷,你就别再信口雌黄啦。人家小姑娘现在还委屈地很,想想大户人家出来的,哪个不是懂规矩的,怎的到了朱少爷面前,都成了青楼的放荡子了,莫不是朱少爷身上放了什么迷药吧。”有人哈哈大笑。
“笑什么笑,本少的腿还是秦府的人打折的!丘鹤,把秦三小姐给我抓回朱府去,秦府要是不给本少道歉,本少就不放人!”朱椿泰对着旁边的那名男子喝道。
丘鹤眉头拧在了一起,他是朱府雇来贴身保镖,负责保护朱椿泰的个人安危,虽然他一直知道这朱椿泰的胡来本性,但毕竟拿人手短,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陪着,如今叫他去抓一个闺阁小姐,他却是下不去手。
“丘鹤,你傻了不成,拿了本少的银子不干事,你吃屎的吧!”朱椿泰见丘鹤不动,骂道。
丘鹤硬着头皮朝着秦暮云这边走去,被梅香和书欢拦住了。
“朱少爷,你的腿不是被饶家那口子打折的么,怎的又被秦府的人打啦。”有人不忿,出口说道。
朱椿泰颐指气使,“本少爱说是谁打折的就是谁打的!朱鸟,把这位小娘子也请回府里去。”
他说着就指了指景宫眉,脸上的笑容不怀好意。
景宫眉暗恼,没想到这朱椿泰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竟然想当街强抢民女。她有紫俏在旁边,自然不怕,只是那丘鹤已经将梅香与书欢给推到了一边,正扣住秦暮云的手腕,看上去似乎身手不止护院那般好糊弄。
“紫俏,去帮三小姐。”景宫眉吩咐道。
紫俏应了声,一个箭步上前,搭住了丘鹤的肩膀。
丘鹤见有人来拦他,心里松了一口气,于是敷衍似的和紫俏打了起来。
朱椿泰见状,眉梢一挑,索性大摇大摆地朝着景宫眉走了过来,“小娘子,何必动手呢,你看你的丫鬟细皮嫩肉的,要是哪里受了伤,你不心疼我可心疼呢。来,本少来护着你。”
他说着就要来抱景宫眉,目光轻佻,表情欠揍。
“咦,三哥,有人要调戏嫂嫂呢。”宇庆岩清亮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很快就走到了朱椿泰旁边。
“哪个混账不长眼,连本少的娘子都敢调戏!”宇庆宁装模作样,脸上的痞气更甚,当空就是一拳打来。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宇庆宁快速将朱椿泰的下袍掀起,扯了一块下来包在了朱椿泰的头上。
朱椿泰面部被遮,一时之间还有些呆,宇庆宁的拳头却不由分说立刻打中了他的鼻子。
他痛呼一声往后跌了几步,被朱鸟堪堪扶住了身形,他还没骂出口,宇庆宁一招手,阿晓出现在了旁边,步子一换就靠近了朱椿泰,对他好一阵拳打脚踢,专门挑着脸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