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你这种状态,对胎儿成长非常不利。”
“对不起,我……我太高兴了。”
握着结婚证我低着头,在易母面前始终觉得不甚自然。
她看了看,叹了口气:
“论说不该让你们这么急着结婚,不过也是为你考虑,你怀了孩子,总不能让你当未婚妈妈,小川,委屈吗?”
“不不,不委屈。”我连连摇头,泪中含笑:
“妈,能做您的媳妇,我很高兴。”
“呵,媳妇……”她立在易君谦的床边,瞧着我,眼底是说不出的神情。
我心中一丝不安划过,卑微的不敢多想,忙弯下身子蹲在易君谦的床边,为他轻轻地按摩着身体。
他们安排的有护工,但大部分时间都是我亲自来做,洗脸擦身,按摩换衣,他的脸依旧清俊好看,只是那么安静,连呼吸都是淡淡的,绵长的,我常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伏在那里听他的心声,我说,听到了吗易君谦,我的心,你的心,孩子的心,我们三人的心脏正一起跳动,多幸福,不是吗?
“小川,我们计划把君谦送到美国去做手术,那里的威廉姆博士是国际脑科权威,手术成功率一般在百分之七八十以上,小川,你觉得呢?”
易妈坐在床边看着我的动作,有些唏嘘。
“我当然没意见,只要有一丝希望,咱们就不能放弃。”我一下激动起来,百分之七八十的希望,也就是说,或者过不了多久,易君谦就能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面前。
“妈,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我双目晶亮地望着她。
“越快越好,我去联系班机,不过小川……”她望着我有些踟蹰:
“我们的意思是……你就留在国内,我和冰薰陪君谦去美国做手术。”
“为什么?”我停下手中的动作,霍然站起身。
她有些不悦地皱皱眉:“你看你又激动了,小川你现在是孕妇,方医生告诫你的注意事项你总是不记得,勿动怒忧郁,你在君谦身边天天除了哭就是哭,这样下去,熬坏了你自己,也把孩子给熬坏了,所以我不带你去,第一是为了行动方便,另外也是为你好,旅途奔波你现在的身子受不得……”
“可是……”
“没有可是。小川,你现在是我们家的媳妇,长辈的话总是要听的吧,君谦那么倔,也没敢违逆过我们什么,不如你就从你们那公寓里搬出来回家去住吧,家里保姆医生的都方便些,你就别一个人住在小公寓了。”
她说的小公寓,是我刚到北京时和易君谦共同居住的那套房子。
她们到底不肯带我去,我求了多少好话,易妈都不肯松口。
谢冰薰对我终是冷眼,即便我如今是她名副其实的嫂子。
她向经纪公司告了假,推掉一切片约演出,陪着易妈送易君谦去了美国。
机场里,我抱着易君谦的手终于被人拖开,谢冰薰细眉凤目地走过来挽住我的肩膀,唇角薄笑:
“好嫂子,你就好好在家等着吧,注意孩子,可千万别出什么差池,那可是我们全家的心肝宝贝啊。”
我眷眷不舍地收回投在易君谦身上的目光,看着她,心脏忽然抽了一下,她的目光凛凛的亮,又说不出哪里透着一丝阴狠。
我推开她搭在我肩上的手,淡淡一笑:
“孩子是我和易君谦的,我当然会好生保护……希望你一路能照顾好易君谦,我谢谢你了。”
“哼,真把自己不当外人了呢。”谢冰薰柳眉一挑,抱住胳膊居高临下地看了我一眼:
“陆小川,要不是你怀了谦的孩子,你以为在易家能有你半分地位……我怎么也在家里长了十几年……”
“小薰,该走了。”
易妈妈的呼喊打断了谢冰薰对我的质怨。
“哎,来啦,妈。”
我垂下眼帘,心中五味陈杂,却无言相对,我怎么不知道呢,我都明白,但我心甘,因为我爱他。
易君谦,我会在这里等你。
“陆小川,你放心,我会把谦照顾的很好,好到……也许再没有你什么机会……”
临走时,谢冰薰突然伏在我耳边,脸上带着极其温和亲密的表情,嘴里却阴森森地说出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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