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睡了一个时辰,你再睡会儿。”顾瑞霖迫不及待的要换衣裳,拉着江云娘往床榻前带。
江云娘摇了摇头“今日要忙的事情还多,忙过了再睡。”
除了亵衣亵裤,还有两对袜子,顾瑞霖换上新衣裳,整个人心情愉悦,脚步都轻快了。
今日拜年送年礼,这满盛京也没有几家值得顾瑞霖亲自去的,大多都是让管家代劳。
但晋王、秦王、楚王还有崔太守家中,他还是得亲自去的。
江云娘虽然在家中,却比顾瑞霖更忙活。
去年过年,好歹有婆母和容嫣这个妯娌,还有清芳支撑着,轮到她手里的事情并不多。
今年盛京这里只有她一人,送礼、收礼的事情也只有她跟管家商量着办。
接待客人更是得亲力亲为,一点儿懒也躲不得。
“夫人,汪家倒是将礼收了,林家却连门都没让咱们进。”
江云娘原以为会被两家都拒了,汪家。。。。。
明明深仇大恨似的,打了场官司,现如今还若无其事的送来年礼,也收了镇北侯府的年礼。
不是她多想,她觉得汪家的心思没那么简单,未必就是真的想和解。
“我知道了,您也辛苦了。”
“都是老奴该做的。”顾棕缓缓退了出去。
江云娘站起来揉了揉腰,今日可累坏了,客人一点也不比在原州城的时候少。
*
“汪志鸣,你就不是个东西,你女儿,你的嫡亲女儿,都死在顾家手里了。你还笑着接顾家的年礼!”
“不过区区一个管家!你竟笑意相迎,你好没骨头啊你!”汪家夫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当着长子汪孝淳的面指责汪志鸣。
“我的蓉淳啊!我可怜的女儿,我的女儿死的好惨啊!”
“蠢妇!闭上你的嘴!”汪志鸣沉着脸,不顾老妻哭的死去活来,厉声制止。
“你也不瞧瞧,如今的汪家还能跟前两年比吗?若不是你这蠢妇教唆,她也不会死那么惨!我的仕途也不会就此断送!”
他此生最后悔之事,便是为了一时的提携,娶了个这么个不知无畏的蠢妇!
与镇北侯博弈到了最关键时刻,偏偏这蠢妇跳出来,闹了那么一出,让他满盘皆输!
让他十几年的努力全部都白费了,如今成了区区四品官员,就连陛下的恩宠也没了,陛下都已经大半年没有召见过他了。
再这样下去,只怕他的仕途真就走到尽头了。
“你若再哭,干脆我就将你送到庙里去,哭够了再回来!”
汪志鸣这话一出,汪家夫人的哭声立刻戛然而止,捂着嘴惊愕的瞧着眼前的丈夫。
汪孝淳站在母亲身边,一脸尴尬地开了口:“父亲,母亲是爱女心切,您该体谅。。。。。。”
“你这蠢货也闭上嘴,连个正八品的县丞都做不好,如今被罢了官,你倒是还有脸回这个家!”
汪志鸣再次懊悔自己娶的是个无知蠢妇,家中还未发迹之时,倒是不显,从他一路升迁发迹之后,这蠢妇就越发猖狂愚蠢、又蠢又毒!
如今家中嫡子嫡女都已经被她教的蠢不可及,他也无力回天。
指望着几个蠢材,显然是不成了。
汪志鸣甩了甩袖子,冷哼一声跨出了堂屋。
空留母子二人,先是对视悲戚,后相互埋怨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