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烛火通明,萧景然伏案作画,画了数张美人图,却越发不满意了。
瞧着满书案的画,都是站在石榴树下是愁眉不展,或是暗自流泪。
“明明我的锦娘最爱笑,如今我却一张笑颜也画不出。。。。。。”
萧景然的手指轻轻划过画上美人面“锦娘,你亲手栽下的那颗石榴树,我从西城给你挪过来了,最迟明年它一定能结出果实,锦娘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肯来?”
“若。。。。。。若你是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好歹、好歹入梦告诉我一声,究竟是谁害了你。”
“锦娘。。。。。。我是不是很没用,我怎么就寻不到你呢?”
豆大的泪珠滚落,落在画上,在美人脸上晕开一片。
“我果然最没用,连张画都画不好。锦娘你若在,定然会骂我对不对?”
“我还是不信你会遭遇不测,我的锦娘最是聪明,又怎么可能会被人戕害?”
“你定是生了我的气,才不肯来寻我的对不对?”
他后悔了!
从前没有银子,没有权势,但有锦娘陪着他,日子过的忙碌,平静却也有滋有味儿。
如今有了权势,有了钱财,日子却过的什么滋味儿也没有了,他的锦娘也不知所踪。。。。。。
可他也只是想替娘报仇,给自己搏个前程,能带锦娘和孩子过好日子啊!
又有什么错?
萧景然从桌案下取出一只精美的小匣子,摆在了桌案上,缓缓打开。
昏暗的烛光下,匣子里的凤头金簪闪着光芒般。
“锦娘你看,以前咱们可望不可即的东西,我都能给你了。”
“只要你肯回来,只要你不生气,莫说一支金簪,就算十支百支我也都能给你的。。。。。。”
“叩叩叩!”
萧景然慌忙用衣袖擦拭了脸,揉了揉眼道:“进!”
雁回带着一身雨气躬身道:“世子爷。”
“可是有消息了?”萧景然的目光里隐隐闪着期待。
雁回愣了愣:“是陛下急召您进宫。”
萧景然的期待瞬间落空,
*
雨夜急召,萧景然原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没成想只不过是因为顾瑞霖今日成亲,上了折子给他新婚夫人请封。
靖国皇帝周安澜,甩了甩手上的折子,神情不耐的道:“你说这个顾瑞霖,娶个带孩子的寡妇也就罢了,还真要当宝贝供起来不成?还上折子请封?!”
“这时候掐的好的很!今日成婚,今日夜里就将这折子给寡人呈上来了!”
萧景然低着头,眼眸冷清“依臣看,或许真如传言所说也不一定。”
“嗤~顾瑞霖什么性子,别人不知,寡人还能不知么?那江氏若真是他心尖儿之人,他必定等不到如今才将人娶过门!”
什么娇养的外室,什么长子,通通都是胡编乱造!
萧景然不多言,静静的站在那里,如同老僧入定。
“依敬之所看,镇北侯府这请封的折子,寡人是准还是不准?”
周安澜那双杏眸眯成狭长的缝隙,紧紧盯着萧景然。
萧景然不慌不忙的躬身道:“镇北侯府镇守漠北,世代功勋,臣认为,可准!”
“该准?”周安澜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眼皮微垂“那便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