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兮兮浑身汗臭味儿,满脸胡茬子,黑的只见眼仁儿和牙齿是白亮的顾瑞霖,让江云娘第一次产生了不适,帕子掩着口鼻,险些干呕出声儿。
“咋了?”
顾瑞霖低头瞧了瞧自己,也拧了拧眉。
“嫌弃爷呢?”
江云娘有些慌张又忐忑的摇了摇头,秉着呼吸道:“不是嫌弃爷,是。。。。。。那个,有了。”
顾瑞霖拧着眉低头看了看,似乎好像,的确是太脏了,嫌弃爷就嫌弃吧。
“那爷这就去洗洗,你回屋儿等着,外面冷。”
江云娘羞涩的咬着唇,小心翼翼的瞧着他的神情,心口颤了颤,他。。。。。。这是什么反应?
顾瑞霖觉得心里憋闷,才成亲一个多月,她就嫌弃爷了?
合着这一个多月里,只有爷想她想的心慌,她是半点儿都没想着爷呗!
两人并肩往里走,顾瑞霖有意识的离江云娘远了些。
垂着脑袋偷偷瞄着她的脸颊,心里又起了些不忿。
胆子肥了,都敢嫌弃爷了!
看爷等会儿怎么收拾你!
先亲那张小脸儿还是先亲那张能气死人的小嘴儿?
江云娘心里觉得委屈,也不肯往近靠。
明明是他先盼着有孩子的,如今真有了,他倒还不高兴了!
手里的帕子越捏越紧,最终还是没忍住伸出一只手去塞进了他的大手里。
“手怎么这么凉?”他没让人通禀,就是想着外面天寒地冻的,不想让她到外面来接,没成想她还是出来了。
出来知道披斗篷,就不知道取只手炉握着?
顾瑞霖回头认真瞧了一眼,抿着嘴角儿更是忿忿不平。
出来有什么用?嫌弃爷,给爷气受?
哼!
顾瑞霖瞧着她进了屋子,又嘱咐凝霜给她装个手炉,自己才去了浴房,认真到不能再认真的将自己浑身搓洗了一遍,脸上的胡茬刮的干干净净,头发都没绞干,捏着干帕子就进了屋。
江云娘坐在屋里心里也不安生,生怕他是厌弃了她,心里又委屈又憋闷,想了想又嫌弃自己不争气,明明已经吃过一次亏,到头来还要将那不值钱的真心往外交。
替自己不值,又担心往后的日子。
顾瑞霖一进门瞧着她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嘴角垮了又垮,慢慢挪着步子到她跟前儿,一句话都没说,将干帕子塞进她手里,转身坐到了她那窗前的梳妆台前。
江云娘低头瞧着被强塞进手里的干帕子,再抬头看看那男人披散着头发的背影,鼻头发酸,心不甘情不愿的起了身,迟疑片刻才上前去。
夫妻两人的房间里,格外寂静,一个捧着干帕子,盯着那一头乌黑湿漉漉的头发,不知在想什么。
一个盯着桌上的铜镜,若有所思。
“咳!”
顾瑞霖轻咳一声儿,江云娘依旧没有反应。
爷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时间,她倒是不领情了!
她不说话,爷也不说话,这一趟岂不是白回来了?
“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也没说!”她说什么了?从进了这个屋儿,她可声儿都没出过!
“你刚在门前说的,说的什么有了?有什么了?”他进来的时候恍惚听到了一句,她肯定是跟他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