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我没……没事。”君浮轻轻摇首,左手紧紧地按住伤口垂下了眼睫,“父皇对不起,君浮没能完成任务,请父皇责罚。”
“先好好地疗伤罢。”君庭避开了问题,扬声开口,“来人!”
紧闭大门被人从外推开,海青领着几名宫人走进来,当看到大殿内的景象时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陛……陛下,王子殿下……来人!传太医!快!快!”
“是,奴才这就去!”
龙涎宫内乱了。
在一处水边长亭凤云栖停了下来,双足无声落地,曳地的剑锋在地上拖出细细的血迹,在月光下呈现出如墨般的黑色。
凤云栖轻轻走进长亭内坐了下来,当视线落在手中的长剑上时,凤眸倏地一暗,右手一软长剑跌落在地,发出当啷一声脆响,在静谧的夜晚别样的清晰……
她伤了大师兄,从未想过有一日他们之间竟会刀剑相向。曾经,那是她视为亲人的人,如今却……明明已经决定放下以前的感情,明明已经约定好了,为什么他没有躲开?
其实,他们都是一样的口是心非罢。
十几年的感情怎能说忘记就能忘记的,换做是谁恐怕也做不到,他是为了她才受了那一剑。
娘与君庭之间的恩怨纠缠,两国一触即发的战争,她与大师兄之间的对战……一切都要接踵而来,今晚只是一个开端而已,之后的对战他们又还能有几次机会像今晚一样的放过彼此?
形势所逼,只怕已经由不得他们了。
她最担心的还是娘,一旦两国开战最痛苦的莫过于娘了……
想到此处,凤云栖突然觉得很累,身子无力的靠在石柱上,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而来,一如她的心,冰冷无依,看不到未来。
轻微的脚步声靠近,凤云栖一惊蓦地张开双眸,当看到月色下那张熟悉的脸时又放松下去,“你一直跟着我罢。”
凤云邪缓步走进长亭,径自坐在了凤云栖身旁,“我说过若是你去找君庭一定要告诉我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所有的事都要一个人承担,为什么不能告诉他,不能依靠他?
凤云栖的心果然比石头还要坚硬,他努力了这么久一点成效都没有,甚至连划痕够没有留下,真是有点受打击呢。
“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又能如何?”凤云栖微微仰首望向天空,一弯下弦月挂在夜空中,满天繁星,耳畔依稀可听到海浪的声音,如此安宁美好的夜色,“方才我与君庭的对话,你都听到了罢?”
“嗯,听到了。”凤云邪转眸望向身旁的人,伸手揽住那纤细的双肩靠在了自己怀中,原以为他会挣扎,没想到却奇异的安静顺从,这让凤云邪不禁有些受宠若惊,“小皇叔今晚好像很乖呢?”
以往只要他一靠近他,他就会冷冷的避开,今夜是怎么了?因为君庭的话,还是因为伤了君浮?
“只是石柱太硬了而已。”凤云栖凉凉的开口,从方才僵硬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不可否认他的胸膛很温暖,与他给人的感觉截然相反,甚至给人一种想要依赖的感觉,的确比石柱靠着舒服多了。
顿了顿,缓缓开口,“听到了对话,有什么发现么?”
“发现么?”凤云邪微微收紧双臂,细长的唇角溢出一抹笑,“我发现了小皇叔更为不同的一面,很矛盾,让我很感兴趣。没想到小皇叔对于凤云国的定义如此新颖,还有对皇爷爷的感情简直是淡薄了极致哪……明明是冷血无情的人,却又那么在乎太妃娘娘,小皇叔真的很与众不同。只在乎在乎的人,这点我很欣赏,因为,我也一样。说起来,我们两个天生冷血的人还真是般配啊!”
不可否认,听到他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的确很震惊,没想到凤云国与皇爷爷在他眼里竟那么不值一提,不过对于太妃娘娘他又能付出一切,明明知道有凶险却毫不犹豫。对于他不在乎的人,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但对于他在乎的人只怕让他付出生命他都在所不惜。
与他如此相似的他,要他如何不动心呢?
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本该属于彼此。
“我没问你这个。”凤云栖闻言,面色一黑。
听出那语气中的怒气,凤云邪不以为意的挑眉,“噢,不是问这个啊,那就是问君庭了?嗯,我是发现了一点,不过我怕说出来小皇叔会生气。”
其实,他问他说明他已经有了同样的猜测,与他所说他不想猜测自己的母亲,所以才迟迟不去想罢?
由他说出来又有何不同呢,还真是别扭的小性子呢?不过,他喜欢。
“说罢。”凤云栖知道凤云邪早已看出了她的心意,她不想猜测娘,若她猜错了那是对娘的一种不尊敬,何况还是……
“那我说了,是你让我说的,可不许生我的气。”凤云邪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随即微微转眸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