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芊姑娘医好的。”刘钦又追着补充。此话更是令云翘大为骇然,她霍地把目光投在芊泽身上,兜兜转转的一圈,像是要从她的身上看出答案。然而,芊泽只是微笑以对,云翘看的将信将疑,吞吐道:
“你真的好了?”
“是的,芊姑娘这几日在帐内,潜心研究出了解毒的药丸。我当了个实验品,果真好了。”刘钦硬朗答道。
“她真,真的医好了你?”说时,她目光乱瞟,扫荡在刘钦身上,不止的打量。刘钦被瞧得如芒在背,摇摇手道:“郡主你若不信?不信可以打一掌在刘钦胸口试试?”
他气色极佳,容光焕发。云翘多看了几眼,不信也信了,然而她心中仍是不服,又说到:“这么快解药就研制好了,还真神通呢!就是不知她是研制好了,还是因为畏罪怕被杀了,交出来的。”
“郡主……”刘钦语塞,倒没多想这点。
“本来就是,她能下毒,自然也能解毒咯!”云翘一席话,让芊泽颇为尴尬,说时更是多加瞅了一眼,面色波澜不兴的祁明夏。然,气氛静默一刻后,芊泽却笑道:
“郡主,如若不信我,亦没有关系。但郡主敢不敢,信芊泽一次?”
云翘一听,神色一动,佯装很为难的撇过头来说:“信你,如何信你?”
“如果郡主肯信芊泽一次,自然能查出真凶来。如果查不出,芊泽自认了这罪。”芊泽笃然说来,云翘这才信了许多,颇为上心的凑近身,问道:“你说来听听。”
此时五人围起,均是正襟危坐,对芊泽接下来的话拭目以待。芊泽垂眸,理了理思绪说到:“四个字,请君入瓮。”
祁明夏眉梢些小一挑,目光轻眯。而刘钦则眸光一顿,说到:“怎么个引法?”
“这就是要靠云翘郡主了。”芊泽听罢,信心满满的望向云翘。云翘一眨眼:“我?”
“是的。”
芊泽又说:“郡主知晓,芊泽一向都是怀疑真凶是黎紫。现在我更是认为,黎紫自吞毒药,做苦肉计,栽赃嫁祸于我。郡主若此次能信我,黎紫便能露出马脚。”
云翘听后,神色稍有思酌,旋即她点了点头:“姑且先信你一次,但如若再不是黎紫,我定不饶你!”她目光犀利一瞪,充满威胁力。芊泽却一丝也不畏惧,说到:“谢谢郡主。”
“那下面又该如何呢?”刘钦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芊泽则娓娓说来:“你们想,解药如今研制出来了,这凶手知道了,会是如何感想?”刘钦一转眼眸,立即说到:“当然是要急了,千辛万苦下的毒被解了,怎会不急?”
“那就对了。”芊泽微微颔首,勾唇浅笑。“人一旦急了,就会欠缺考虑。只要我们一把这消息放出去。凶手知道了有解药的存在,会如何?”
夕岄眸光不动,只轻然说到:“第一时间杀了会医的人。”
“不错!”刘钦击掌,煞是赞同。说到此处,云翘已是略微读懂了,她眨眨眼说:“你们的意思,是说让黎紫知晓了这个消息,然后引出她?”
芊泽点头:“对,让她知道有了解药,然后引她到我帐内。她武功甚高,这里重兵把守,如若她能进的来,又想杀我的话,那凶手怎不是她?”云翘听时不自觉的点头,可旋即她又想到:“那这样做,你岂不是很危险?”
芊泽摆摆手,说到:“我自然都不会真的在帐内。到时候,我会被转移到另一处,我和将军已说好了。”她说时,目光移向明夏。明夏深深看着她,点头到:“我已把她安置在安全之地,这个大可放心。”
“哦。”刘钦释然,心想这一招果真很高明。这不仅能验证芊泽的清白,还能把凶手直接就地抓住。
“如何,郡主?”芊泽追问了一句云翘。云翘微微一怔,又说:“我,我要做什么?”
“自然是‘不经意’的在黎紫帐内,说出这个消息,让‘昏迷’的黎紫,听见呗!”刘钦为芊泽作答。云翘连连点头,说到:
“那好,我就姑且信你一次!”
第一百二十六章 真凶
“郡主安好。”两个脸色苍白的婢女,在帐外盈盈施礼。云翘睬了她们一眼便进了门,问到:“如何,她还是昏迷不醒?”
“是的,黎姑娘未曾醒过。”一个丫头咳嗽了数声后,干着嗓子答复。云翘知道她们都中了毒,于是慰藉道:“你们早些去休息,身子的毒也莫怕,芊泽姑娘已经研制出了解药,过几日,一切都会好的。
“真,真的!?”那神色黯淡的丫鬟,霎时如点了睛的木偶,不可置信的望着云翘。云翘抿唇一笑,拍拍她的肩膀:“本郡主还能骗你们不成,你们几个的命,本郡主担着呢!”她说时自信满满,几个丫鬟看着心中有了底,感激涕零道:
“郡主对奴婢的好,奴婢永生难忘……”两人拭了拭泪,霍地跪在云翘身下。云翘忙蹲下,欲要扶起二人,一时间帐内气氛温馨融洽,而床铺上笔挺躺着的人儿,也在此时,眉眼轻的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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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翘走出帐外深深吁出口气,她瞄见一旁阴暗处的夕岄,旋即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夕岄知道事情办成了,便上前说:“芊泽帐内已布下重兵,想必今晚她就会出手,云翘,你就回去等消息吧。”
云翘微微颔首,但旋即有说到:“你们都去抓人了,那谁来保护芊泽?”
被云翘如此一问,夕岄脸上稍稍一怔,云翘遂笑:“你们都是鲁莽的粗人,虽然没有人知道芊泽的下落,但她的安全还是得考虑到的。这样吧,我姑且让你们调遣一回,芊泽就由我来保护。”说时,云翘已兀自上马,见夕岄一脸错愕,便回身嫣然微笑:
“你放心吧,本郡主身手天下无双,你害怕我没本事保护她?”
打趣完后,夕岄释然轻笑,目送云翘策马离去。而云翘走后,他仍在原地伫立了片刻,只是柔和的目光倐地变得犀利,宛如一柄锐利的剑刚刚脱鞘,锋芒才显露出来。
不时,他霍然转身,俊拔的身子消失在夜的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