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三百两银子她还是替南宫璇收下了。这三百两即便其他什么都买不到,但独独却能买回独孤慧的安心。她会给银钱,不过是因为这单纯的姑娘再也想不到其他的方法来表达自己的歉意。所以她料想他固然难受,却还是会收下的。只因他既然当初维护了她,现下必不愿让她以愧疚来回报。
南宫璇想了一想,道,“青姑娘,你收着罢。”顿了 顿,仿佛是想不到什么借口,只能喃喃道,“便算……便算是赎回这宅子用的。”
岂知二两青这一回却一叉腰,笑道,“大公子,这你却是想地美了,区区这点银子哪够呢?”她伸出左手在他面前晃了一晃,“苏夫人既然走了,这价钱又不一样了,而今得……五百两。”
他瞧着她的笑靥,竟又愣住了,一时之间百感交集,竟不知想到了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泼妇你好
这一日二两青难得睡了个回笼觉,一大早却依旧被吵醒了。张捕头领了人把门拍得震天响。
——姓赵的被人杀了。
这可真是一团乱麻了。姓赵的是赵员外独子,还没到公堂哭声已要把屋顶给掀翻了。一回生二回熟,南宫璇这一回倒是镇定了许多。
瞧见二两青的时候,他甚至对着睡眼惺忪的她安抚地笑了笑,“青姑娘,我没事的,你再去睡一会罢。”
二两青暗自翻了个白眼,她已先行安抚了南宫老夫人,这才匆匆赶来,一时间起床气还无处发泄,只能烦躁地捋着长发,冲到后堂去寻安大人。
她只随意裹了外裳,未施脂粉,长发亦是胡乱束起了事。岂知走到门口正巧撞见衙门里的捕快小赵。对方瞧见了她,赶紧将她拦下, “青姑娘,大人正会客呢。”
“会客?”二两青猛地一凛,整个人便醒了几分,“南边来的?”
小赵神色讪讪。于是二两青立时便明白了。果然,尚不待她追问,已有人来寻她了,“青姑娘在这儿正好,安大人请你过去。”
“烦请跟大人说一声,稍等片刻,我这就过去。”二两青整了整衣裙,仓促之间寻不到其他的东西,只能问人讨了杯茶水,往脸上泼了,须臾,觉出自个儿终于完全醒了,又将散乱的长发理了一理,这才缓缓呼了口气,往厅堂里行去。
“许久未见,青姑娘依旧未变。”厅堂之内除了衙门里的人,果然还有旁人。安大人的右手此际已坐了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只是此人脸色颇为不佳,瞧去似是精神不济,声音却甚为清越动听,“不拘小节,颇有须眉之风。”
“我这种粗人哪有先生福气好?天生劳碌命,这么热的日头都要奔波。”二两青当即提起十二分精神,寒暄道,“瞧这光景兴许还要热上一阵,先生怎么就回来了?不怕暑气伤身么?”
锦衣人并不答话,不过缓缓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安大人已皱眉道,“是老夫请南宫先生来的,此案事关人命,断没有人情可讲。”
他这话自然是对二两青说的了。二两青心下叫糟,面色却依旧未变,恭声道,“大人说得是,民女是来瞧瞧大人有什么需要民女跑腿的,民女鞍前马后,义不容辞。”
锦衣人哼笑了一声,放下茶盏,悠悠道,“听闻青姑娘与凶嫌交情甚笃,安大人,此案恐怕不宜劳动她费心。”
“大人素来明镜高悬,断案如神,区区一桩案子,又哪用得到先生来操心费神?”二两青已然明白了,他必然是此前已与安大人说了什么,抢了先机,不然以平素里的交情,安大人不应对她如此堤防冷淡。
“此事确然需要先生襄助。”果然安大人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因于武学一道,相信无人能比先生看得更通透了。”
先前她已从张捕头那儿打听过了,姓赵的是被人一剑毙命的。而今安大人既然提到武学,想必对方已从剑伤中看出了点什么,今早才拘的南宫璇。
往日里安大人若是遇见这种与江湖人有关的案子,多半会让张捕头来寻她打探消息。她人面广,消息多,许多事官府碰不到的,兴许才是关键。
这一回安大人却摆明了给她敲边鼓,让她袖手旁观,不要插手。这不禁让她感到难办起来。
“大人,我二两青是个直肠子,凡事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心思数转,她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道,“先生莫要说我二两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是而今大公子既然回来了,先生头一个就不自在了,所以先生若是在这案子里做点什么手脚,恐怕大人可要头疼了。”
“你的意思,是说先生会徇私?”安大人捋了捋胡子,看向那锦衣人。
锦衣人却不搭话,不过又看了眼二两青。她的双目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片刻之后,他终于缓缓移开目光,又端起茶盏吹了一下,平静道,“青姑娘说的是事实,这种可能我无法否认。”顿了顿,他又道,“只因即便否认,也无法让人信服。”
换言之,我不做承诺,而你爱信不信。
哼。二两青冷哼一声——这病鬼果然也开始耍无赖了。无妨的,作态难看些她倒是不怕,她只要安大人别全信他便好了。
“唔……”果然安大人沉吟了片刻,才道,“老夫相信先生自然是不会徇私的了。”
离开衙门的时候,那锦衣人行到二两青身侧,低声哼道,“奉劝青姑娘赶紧改弦更张,南宫璇这回是活不成了。”
这人果然是没安好心。二两青心中冷笑。“安大人先前还相信先生不会徇私呢。”
“这又与我何干?”锦衣人冷冷道,“你知道的,落到我手里,他是死定了。”
好了,终于与她撕破脸了。二两青长舒一口气——这世上她最不怕的就是撕破脸。
“妙极,你多想点害人的法子,便可再少活两年了,瞧你这病鬼的身子,哈,到时候谁死还说不定。”二两青笑道,“不过先生放心,以我俩交情,每年清明中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