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羽之子脸上忽然有一丝难过和哀愁,转瞬即逝。
“好了。”
康正帝抬头看向执羽之子的那一刻,明明从他妖媚无方的水眸,捕获了本不应该属于他的情绪。
执羽之子突然扭头,丢下露出怜悯神色的康正帝,径自离去了。
炎炎夏日,一缕清风拂过,康正帝站在庭院之,心底如同被吹起一片涟漪的湖面。说不上有大的感悟或凄凉,只是觉得心间的一丝平静被风拂皱了。
孝惠太后虽然和康正帝堵气,可是他也从明白了一个信息:他的女儿并不打算废后!
其实,孝惠太后上拿着月落雪和齐王的那封通信。即使废后,也不敢有人跳出来帮帝师说话。因为,谁说话,都等同谋逆。
孝惠太后知道康正帝在逐渐安插她自己的人,他也知道,康正帝对帝师多有避忌的原因。他甚至,知道康正帝每每去接触江珵鹤,都有她的目的。
可是,孝惠太后却不理解,康正帝为何要在这种事情上维护凤后。
这种事情,不要说出在皇家,即使是发生在寻常百姓的家。休夫,根本就是天经地义。
孝惠太后忽然觉得,自己看不懂康正帝。就如同,他到最后,也没有完全懂自己的妻主庆顺帝那样。
康正帝这样维护江珵鹤,理由是什么呢?
孝惠太后一只撑着额头,一只拨着佛珠,坐在软炕上若有所思。
竹言匆匆走了进来,低声对孝惠太后汇报了一下,这两天宫外发生的变化。
孝惠太后听罢,忽然起身,说道:“准备驾辇,哀家要去帝师府!”
康正帝刚在衍庆堂坐下,念生便来了。
南宫虹夕凤眸怒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康正帝又走了出去。
若苍看着恨的咬牙切齿的主子,只得宽慰道:“主子莫生气,许是这秦美人胎像不稳了,又或是出了什么大事,这才不得不来请走陛下的。”
南宫虹夕堵气地说道:“真出了大事才好呢!真是的!别人的一天,都没有这样受打扰的!偏偏要挑在我的这一天?又是那个什么狗屁世子!又是秦楚笑的!”
若苍连连倒吸了几口气,赶忙倒了茶,说道:“主子用些茶吧!要不?奴才去拿些点心来?还是陛下专门叫人做的焦糖梅子呢!”
“哼!”南宫虹夕把的锦帕扭拧的像一团抹布似的,不甘心地说道:“去!你去打听!歧阳宫到底出了什么大事!非要在这一天跟我抢陛下!”
“诺。”若苍正准备走,又回过头叮嘱道:“主子,切莫动气,奴才去去便回来。当心隔墙有耳才好。”
南宫虹夕虽然不悦,可是想到孝惠太后曾经对他的责罚。每每后宫训示,孝惠太后都还要再拿出那事来说项,他便只好忍气吞声地住了口。
康正帝慌忙地赶到了歧阳宫,推门的时候差点绊倒,她人还未进门,声音就先到了:“楚笑!”
秦楚笑一脸愁容,他扶着后腰,想要从软炕上起来,却听见康正帝趔趄着,还不忘阻止地说道:“别别别!你别动——”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康正帝着慌地一个箭步冲到秦楚笑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秦楚笑缓缓地摇摇头,可他的俊美容颜上,愁容却丝毫未减。
“那你怎么叫我速来!吓死我了,你知道不知道!”康正帝因为担忧而有些生气地说道。
秦楚笑看着康正帝身后的一众宫人,沉默不语。
康正帝挥了挥,示意她们全部退下。她握着秦楚笑的,说道:“怎么这么烫?你和紫晨正好相反,一个浑身透凉,还不停地出虚汗。一个是浑身滚烫,却盖着棉被都无法安眠。”
秦楚笑一脸焦虑,深邃的鹰眸写满了担忧。他反握着康正帝水葱般的指,低声说道:“陛下,刚才义父来过。”
康正帝有些发怔,并没有接话,而是在等秦楚笑的下。
“义母不便插这件事,但是,叫义父给我捎了话来。”秦楚笑让康正帝坐在他的身旁,继续说道:“陛下——可有废后的心思?”
康正帝紧锁眉心,一脸纳闷,问道:“何出此言啊?”
原来,因为凤太后的崩逝,选秀之事依照孝道宗旨,往后顺延了一年。说是一年,其实只是把新晋的家人子抬名分的日期顺延了而已。
这选秀,从大选,言选,仪选……直到殿选,需要个月的时间。通过种种海选方式,最终定下的家人子,再由皇帝选择谁留用,谁赐婚,谁落选归乡。这又需要一个月的时间。然后被留下的家人子,才能从储秀宫,正式入驻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