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罔这一番话表明他对眼前的形式并不看好,甚至隐隐觉得战火会烧到谷内。
许韦和赵秀燕自是应下,随后便主动离席,却是李之罔等人要开始商量具体的谋划,他们不便多听。
管苞先道,“那我将密探散布出去,铺在冻溪谷和沐血营的途中,提前侦查萧玉城的动向。”
“不错。”李之罔点点头,如今管苞越来越能胜任情报职位,但还是稍有不足。他补充道,“除此之外,再派个信得过的把情况告诉张将军,若能劝住萧玉城最好,劝不住也没办法。”
“那我呢,大人,仍是负责小道的防守?”辛大郎问道。
“这自然是重中之重,再加一倍的人手,小道绝不容有失。”
李之罔说完,看向方削离道,“老方,你仍是负责治安,但有一个额外的任务,注意监察麾下的军士,这一次绝不能再出现情报泄露一事。”
众人都已知晓是云狗儿泄露了冻溪谷的实际情况,有此担忧在情理之中。
方削离面色凝重,没有多说,毅然接下任务。
最后仅剩许渠还没有任务,他看向李之罔苦笑道,“大人留我在最后,肯定很是艰难且至关重要。”
李之罔也轻笑一声,道,“此前我提过一次,不知你们还记得不,谷内有处洞穴掩埋了一条小道,如今已在大哥的清理下可堪一用。许渠你便领一路人马蛰伏其中,一是为了防止有人借着小道突然杀出,二则是倘若敌军攻入谷内,你便借着小道出去,打他个回马枪。”
“萧玉城真有如此强大?”许渠听李之罔的安排,似乎已把冻溪谷当做了未来的战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李之罔摆摆手,“萧玉城久经战阵,军旅经验远胜我等,不可不妨。各位既以听令,便下去早做准备。”
最后,他却是直接宣布了散会。
待众人都散了,李之罔一下陷入了沉思。他安排如此多手,有各方面原因,但最主要的是深藏于他内心中的不自信和惧怕。犹记得那日他走在官道上,一剑都未挥出便被萧玉城捉住,虽然如今他的《玄都天经》和《温棺背剑诀》都小有成效,但那日的经历俨然已成为他的心魔。
再说,他如今又有伤创在身,一身修为说不得还比不过那日在官道上,如何能不多做准备,早留后手?
想到这儿,李之罔嚯得站起来,下意识喊了声云狗儿,又忽得想起云狗儿已被他发配去耕田,不由轻叹一声。他怅然若失般摇摇头,未带任何人出了大堂,却是要去寻马未湘。
“马医师,实话相告,再过不久冻溪谷恐怕会升起战火,你看你是否要先暂时退避?”李之罔找到马未湘,虽埋着其他心思,但还是率先关心对方的安危。
“难道李大人没有守卫住此地的决心?”
“自然是有的,但战场上瞬息万变,稍微一个闪失便是攻守势异、胜负难料,不是光有决心便能守住的。”
马未湘轻笑声,掩着口道,“便是避难,此方地界也无安生处可待,妾身还不若待在此处。再说了,妾身看大人来意并不在此,不用过多纠结妾身的安危。”
虽被识破,但李之罔脸色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赔笑道,“马医师慧眼在心,在下实不能比。在下今日过来,便是想求一方可激发自身潜能的丹药,以应对接下来的变局。”
马未湘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其凝重道,“大人可要知晓,此种丹药无一不是透支未来寿命、消耗自身潜力,不到危不得以绝不可用的。”
“在下知晓,但此战若败,冻溪谷恐复为荒土,在下于公于私都无法答应。马医师若是有此种丹药,还请答应在下的请求。”
“恕妾身无法答应。”马未湘摇摇头,“妾身虽是医师,但并不算多么精通丹炉一道,故并无此种丹药在身。”
言罢,李之罔脸上止不住地难看,艰难道,“那恕在下冒昧,这就不扰马医师休憩,去寻些其他办法。”
说罢,他已站起身来,向马未湘拱手致礼后,便欲推门而去。
“大人止步,妾身虽无丹药,但精通针灸之术,或能为大人派上用场。”
经过短暂的思想交锋,马未湘很快便决定帮眼前的年轻人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