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着实带给他太多麻烦,感到抱歉之余,却无从回报。对他而言,她最好的报答方式就是离开吧!
映珣的心思千回百转,从踌躇、挣扎到最后的笃定,她已有了决定。
“你醒了。”邢拓黯下眼瞳,语气淡然,极力隐藏忐忑的情绪。等待过程每一分一秒都遭受良心的煎熬。
当时他忿然离去,在停红灯时脑中浮现她无助寂寞的娇颜,也挂惦着她自阶梯摔落后痛苦的神情,越想越不安,思索了下,还是决定回去看看。
抵达时,恰巧看见她瘫软倒下,如同寒风中凋零的花朵。
当下,他既内疚又自责,虽然严格归咎起来,他并没有负责任的必要,也不承认软化的心态是对她的在乎与疼惜。
她撇开脸,默不作声。
随后,陷入一段冗长的沉默。
邢拓率先失去耐性,胡乱找了个话题。“你在雨中晕倒了。”
映珣僵硬的点点头,仍吝于开口。
明显感觉出她的刻意回避,他的心中升起淡淡的不悦。“你的脚骨折,已经打上石膏。”像医生似的告知她的伤势。
她木然的颔首,彷佛事不关己。
邢拓蹙起眉,关切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就是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诱她一点一滴的沦陷,当察觉到时已身陷其中。虽不至灭顶,若要抽身却得费一番心力。
映珣不断自我告诫,那不过是无心的假象,不能轻易动摇。
她倔强的摇头,眼中满溢的水气顺势夺眶而出。
“哑了?!”他提高音量,不满的质问。
忍住满腔悲伤,她故作平静道:“我想好好休息,请你离开好吗?”末了,还拉高被子增加说服力,也顺便遮住因哭泣而颤抖的肩膀。
邢拓从她不稳的声调嗅出不寻常,故意讥诮道:“你还在记仇?女人就是那么小心眼。”
“嗯。”映珣用着浓浓的鼻音,敷衍的应和。
激将法意外失效,他无计可施的睨着她缩成一团的身躯,胸口袭上一股郁闷。
就当她大小姐脾气发作,不跟她一番见识。
“你休息吧,我先走了。”临去前,他又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的背影好一会,才掩门离开。
听到门板落合的声音,映珣再也克制不住的痛哭。
不能为他做些什么,至少少替他制造麻烦、增添困扰。
这一点,她可以强迫自己做到。
怯懦而不敢面对,只好选择逃避。
三天后,邢拓一早抵达电影公司,发现大门被破坏,室内凌乱不堪,第一个念头是遭窃。
但接下来的时间,他陆续接到许多“灾情”,才知道事有蹊跷──
花了三个月搭设的景遭到拆毁,主要演员发生或大或小的意外,摄影机被砸坏、影片坏轨……等等,电影拍摄势必被迫停摆,甚至可能白费,损失惨重。
面对一连串的状况,邢拓心里已约莫有个底。
看来曹仲谦那混蛋来真的,那么快就采取行动,给他一记下马威?
也再次证明──褚映珣那个笨女人果然是个灾星,碰上她准没好事!
“Shit!”他忿忿踢倒歪斜的椅子,愤怒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