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他要跨出门槛时,却又旋过身,语重心长的说:“对彩衣,我此心不变,无论地老天荒,更不计较她变成了什么模样……”
纱纱惊讶得小嘴一时合不拢,想说什么时,他已不见了!
难道他知道了?她又能承认吗?不行,人鬼殊途,她已不是正常人了,岂能害他一辈子,他合该找个配得上他的女子才是。
对,无论如何,她都得坚定自己约立场,只不过她又能撑得了几时呢?
佛堂外,可听见一连串既沉稳又规律的木鱼敲击声。
这种能稳定人心的声音纱纱并非第一次听见,只不过今天她是特意来这儿驻足倾听的。
力桥说她可以进去陪冉夫人聊天解闷,但她就这么突兀的进入,会不会不妥呢?
考虑了一会儿,纱纱已做了决定,听说冉夫人气质优雅心地和日,应该对它的贸然造访不会持太多的责难才是。
轻轻推开紫檀门,一股沁鼻的檀香味远远传来,那是特制的环香,它没有刺鼻的烟味,有的只是抹怡人的香气。
一个妇人背对着门跪在软垫上,口里喃喃念着经文,其用心的态度让纱纱一时不忍去打扰她,于是纱纱亦跪在另一软垫上,闭上眼,双手合十地对案上神佛拜着,希望自己的特殊身份,并未亵渎了它们。
“姑娘,你是?”
冉母停下手中的动作,望着身旁的陌生女子,除了阿棣送膳来,这佛堂已许久不曾有外人进入了!
“冉夫人,我明纱纱,您不介意我未经您允许,就擅自作主踏进这地方吧?”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说。
“当然不介意,以后你喊我伯母较亲切些,别再喊我夫人了。”冉母困难的站起身,纱纱一见不对,立即上前撬扶她。
“伯母,您的腿不舒服吗?”
“老毛病了,骨头硬得不听使唤。”冉母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不适。
“我觉得您很慈祥啊!为什么大伙都说您喜欢清静,不变与人交谈呢?”见了冉母的笑容,纱纱更大胆的问道。
“我是喜欢清静,且这些年来一心向佛,学习惮理,久而久之未与人接触,以讹传讹下,我就成了孤僻的老人了。”
纱纱懂了!原来冉夫人今日的形象,全是由误会所形成。
“再公子常来看您吗?”她不禁想问。
“他每天早上都会来向我请安,我们都会聊上一阵子,他对我无所不谈,包括你。”这小姑娘的容貌虽无特别吸引人之处,但那慧黠灵娟的气质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难怪力桥会为她而伤神。
力桥对其母宛如知己般的无所隐瞒,上至生意上的事,下至自己的感情事,甚至于彩衣,冉母都是耳熟能详。当然,也包括她。
“我……”极诧异的,纱纱难以想像自己也在他们的话题之中!
也难怪,当她刚才自我介绍时,冉母并没有表示任何的陌生言词,反倒像是早知她会来似的@“对,你让他很迷惑。”冉母暗自旁敲侧击。
“为什么?”她从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能耐。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儿,会懂我的意思。力桥是我从小带大的,在感情方面他只对两位姑娘用心过,一个是彩衣,一个就是你了。”冉母虽已年愈半百,但那牵起嘴角莫测高深的神秘笑容还真是力桥的翻版,喔!不,应该说力桥是她的翻版。
遗传成功!
“不可能的!您太高估我了。”纱纱就算作白日梦也不可能这么以为的,他对它的态度虽还算差强人意,那也纯粹是可怜她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女,论感情,哼!别傻了。
“是不是觉得他老爱我你麻烦,又出言不逊?相信我,那只是他陷于旧情与新爱之间的痛苦呻吟罢了!”她给纱纱一个可信服的笑容。
出人意表的,纱纱发出一阵阵如银铃似的笑声,“伯母,你不仅不孤僻,还挺会说笑话耶!”欢笑的背后,其实她并不好受,多希望力桥能如冉母所说一般,受上现在平凡的她。
而她呢?当然也偷偷的爱上他了,如今她才懂得原来她对巩玉延的爱只限于欣赏的阶段,根本谈不上刻骨铭心,两地当时却哭成那副德行,多丢脸呀!
但是她的外表已不是彩衣了,只不过剩下一缕幽魂,即使力桥还爱着她,她也承受不起。
“我说的是不是笑话,你久而久之就会明了的,我也不再多言,你自己去体会吧!”赘述无益,自身体验才最重要。
“好,我会天天作梦,看会不会美梦成真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