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峰陡峭险峻,乃黄山诸峰最高一座,从这里向
下极目四望,只觉远近岗峦,尽皆是星罗棋布于足下,实在令人为之心旷神怡,把一切尘念俗虑都扫得干净。
当然,若是遇上云海如浪的时候,在这里唯一可以看见的,也许就只有接近峰顶的“鳌鱼背”和附近的奇松怪石而已。
这一天,天气十分晴朗,在此时此地练剑,是最佳选择。两人对拆了五六百招,才停了下来。
“岳大哥,你的剑法越来越精进了,爷爷一直都把你捧得比天还高,看来你果然没有让他老人家失望。”
“但到目前为止,我还是打不过你的金波飞风剑法。”
“练武这种事情,多一天苦练便多一分功力,我学这剑法已八九年了,你若只花几个月时间就可以把我打败,我岂不是个大大的蠢材?”
这一对年轻男女,正是岳秋云和杨明珠。
岳秋云听见杨明珠这样说,便道:“你当然不是个蠢材,因为蠢材绝不会长得这么漂亮。”
杨明珠拧开了脸:“谁说我漂亮?”
岳秋云微微一笑:“是师父常这样对我说的。”
杨明珠道:“爷爷人老心不老,说话总是没正经的。”
岳秋云道:“师父这些话若是对别的女子说,那还可以当作是花言巧语,但你是他的孙女儿,他说你长得好看又怎样是不正经?”
杨明珠道:“爷爷是个怪人!”
岳秋云道:“师父虽然喜怒无常,行事手段别有一格,但他心肠很好,有一次,他还替一只受了伤的野雁包扎伤口,又很小心的喂它吃东西,直到它伤势痊愈了才让它飞走。”
扬明珠忽然“卟卟”一笑:“若是换上你,是不是把它烤熟吃掉?”
岳秋云耸了耸肩:“我不知道。”
杨明珠想了想,道:“那野雁虽然被爷爷治好了伤,但是却已跟同伴失散了,它一定会感到很孤独的。”
说到这里,突然眼睛一红,似乎很难过的样子。
岳秋云笑着道:“别大发傻气,野雁一定会找回失落的同伴的。”
他这么一说,杨明珠的眼睛更红了,接着更哭了起来。
岳秋云大吃一惊,忙道:“你怎么啦,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嗯,我以后不再笑你在发傻气便是!”
杨明珠摇摇头,哭着道:“你没有说错什么,我只是忽然想起了爹娘。”
岳秋云一怔。
杨明珠哭了一会,才慢慢的接着说:“我爹娘都不喜欢练武,我爹是个秀才,我妈是个才女,他们本来过着神仙般的快乐日子,但是在我周岁生日那一天,我妈给一个恶霸抢走了,我爹穷追不舍,结果死在贼人刀下,
我妈一气之下,也一头撞向路旁的大石死了,后来,爷爷赶了回来,把那恶霸和他的手下杀得干干净净,这段大仇恨总算当时便给爷爷亲手了结……但从此之后,我再也见不着爹娘,就像那头孤雁一般……”说到这里,不禁伏在岳秋云的怀里放声大哭。
她哭得好厉害,岳秋云却是傻住了。
她的眼泪很快就沾湿了他的胸膛。
这时候,她是那么的哀伤,但是他俩却又是如此的接近,差不多就是互相在拥抱着。
岳秋云当然不能在这时候推开她,她现在需要的是慰藉,是温情。
他忽然把她拥抱得更紧:“明珠,你不要这样,我会像你爹娘一般的照顾你一辈子的。”
杨明珠止住了哭声,仰着脸凝视着他:“是真的吗?”
岳秋云用衣角抹干她脸上的泪痕,微笑着说:“我怎会骗你?”
杨明珠却忽然用力地摇摇头,说:“不,这样不对。”
岳秋云脸上一红,连忙松开了双手,说:“明珠,你不要生气,我……我不是有意的……”
杨明珠却还是紧抱着他。
她的脸虽然也红了,但却更紧贴着他的胸膛:“你抱抱我没有什么不对。”
岳秋云吸了一口气,说:“但男女授受不亲…”
杨明珠又摇摇头,道:“这六个字迂腐多余,害人不浅,比方说,我若忽萌短见,要从这天都峰顶之上往下直跳,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