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个好心的俄罗斯人。
“好心毛子实名举报非法组织,嗯,还挺押韵。”
我小声嘀咕道,离开了公用电话亭。
抱着热水袋回到福利院后,我直接去了一趟后院的仓库。
在隔壁小费到来之前,我打算先他一步探索仓库和地窖,提前把有用的线索搜刮一空。
可惜,除了地窖里储存的萝卜土豆白菜和地瓜,有价值的东西一件都没用。
“嗯,多少有点让人失望……”
所以费奥多尔没骗我,他是真的没找到东西。
我失落地捡了几个土豆和地瓜,把它们塞进烧得热腾腾的壁炉里。
由于烤土豆和烤地瓜太香,虽然因为语言关系无法和同宿舍的女孩子们交流,我们还是靠着偷吃成为了朋友。
熄灯后我没有睡觉,一直保持着清醒,以防费奥多尔翻完仓库后偷偷潜入屋子。
一夜无事发生,没找到东西的费奥多尔可能是悄悄走了。
我在心里盘算着:
“接下来警察会重点对付‘死屋之鼠’,由于我在警察那边留的名是费奥多尔,这个组织如果要报仇,最后找上的只会是费奥多尔。”
“等他陷入麻烦后,应该没有时间来这边搞事了,我只需要安安静静地等待师父出现就好。”
不过联想到师父是在福利院废墟下把我挖出来的,我又下意识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
一个月后,莫斯科红灯区某家小旅馆。
费奥多尔坐在床边,柜子上摆放着一瓶双氧水和一卷绷带。
他慢吞吞地拧开瓶盖,小心地将双氧水倒在手臂的伤口上。
那是一道不算浅的子弹擦痕,由于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泛白的伤口狰狞地翻开,有感染的迹象。
双氧水刺激到伤口,他微微蹙起眉,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最近一个月,费奥多尔被追杀的很惨。而追杀他的组织,正是他在一个月前刚加入没多久的“死屋之鼠”。
加入这个组织的初衷,本就有消灭组织高层、甚至将首领取而代之的目的。
费奥多尔有考虑过借警察的势力,也思考过如何不被组织怀疑、将自己完全摘出去的方案——那就是,由其他人“替”他做这件事。
只要泄露组织内的重要集会,并引导对方报警,等到“死屋之鼠”受到重创,他们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就会聚集在那人身上。
而失去了重要高层和领导人的组织,群龙无首必定会乱,他可以趁虚而入,或者培植一个傀儡。
可惜还不等实施这个方案,他就被人摆了一道。
“死屋之鼠”与其说是老鼠,更像是一群疯狂的斑鬣狗,暗杀,追踪,紧紧地咬着他不放。
到底是谁做的呢?
费奥多尔叼着绑带一头,迅速缠好手臂的伤口。他赤着双脚,蜷起双腿缩进床里,下巴贴在膝头。
这是一个很有安全感、且有利于思考的姿势。
“那个报警的人认识我。”
“他、或者说是她,究竟是谁?”
费奥多尔咬着指甲,对着空气轻声问道,却没有人能回答他。
他咬着指甲的动作突然停顿,眸光微动:“是那场梦里的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