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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苏轸便携了些点心前往王府。本来韩执也是想跟着她一起解释,但是由于守宫砂有些私密,他不好出场,故而只能苏轸一个人来。
王浅听了家中下人的传报,也是赶忙迎了出来,见她手中还带着点心,便是笑道:
“苏娘子今日,怎的又有空来看我,还带了这些好物。”
苏轸微微福身,说道:“昨日心中有些心事,使得心中不畅,我家官人又是个榆木脑袋,心中烦闷,特来叨扰。”
苏轸跟着王浅进入她的房间,坐定后轻抿茶盏,似是不经意地说起:
“王娘子,昨日家中有些琐事,让我想起了从前为嫁与官人,点守宫砂之事。再加上昨日见你臂上有一守宫砂,故而想于你说说此事。”
说着,她轻轻拉起自己的衣袖,露出那浅淡的痕迹,“想我当初,亦是懵懂,忍着剧痛点下的,一心只盼着能在嫁给官人时,不生枝节。如今想来,虽过程艰辛,却也庆幸。”
王浅目光落在那守宫砂的痕迹上,微微出神,片刻后轻声道:“苏娘子这般深情,韩官人定是知晓珍惜的。但是妾身是见官人远处,怕他心中不安,故而忍痛点下,却不想八娘也受了这般苦痛。”
苏轸看着王浅,轻轻握住她的手,叹息道:“王娘子,你心地纯善,可这守宫砂实则并非如世人所传那般玄乎。说句难听的,怕是这疼痛,要白吃了。”
王浅听闻,微微皱眉,下意识地抚着自己手臂上的守宫砂,问道:“苏娘子何出此言?”
苏轸道:“前些时日,偶然翻了些书,得知了此事。只是昨日人多口杂,不好与你相说。”
“苏娘子但说无妨。”
苏轸把昨天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当然很巧妙地避开了韩执和沈括,把事情都往自己的身上揽。美其名曰——
“看书看来的”。
王浅听完苏轸的话,顿时就愣住了随即又带上了几分忧虑:“原来如此,难怪我总感觉这东西有些玄乎。只是,若这守宫砂并无实际意义,那我们这般,岂不是白白……”
苏轸轻轻拍了拍王浅的手背,安慰道:“怎么会呢?虽然守宫砂并无神奇之处,但它毕竟是我们对官人的心意。不是吗?”
“说不得别家的娘子,做贼心虚,点都不敢点呢。”
王浅听了苏轸的话,心里好受了许多,微微笑道:“苏娘子说得极是。”
苏轸点点头,又说道:“而且呀,沈郎君和官人都是知冷热的人,即便没有这守宫砂,他们也懂得我等的真心,日后莫要辜负了才是。”
苏轸又喝了些茶,便站起来道:“王娘子,今日与你说的也是说完了,我亦不好叨扰,便是先行离去了。”
王浅点点头,然后便是听着苏轸哼着曲儿离开了:
“何由心生,触寒觉秋,霜白凝眸欲静守,守宫难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