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东,系你嘅人(是你的人)??够胆(有胆子)刺杀参谋长?”张胜咬牙切齿指着梁大少喝问道。
“唔系唔系(不是不是),绝对唔关我哋事(不关我们事)啊!”梁大少惊魂未定地矢口否认。
“你到底系边个(是谁)派来嘅!”张胜冲上去揪着那黑衣刺客衣领喝道。
黑衣刺客把头偏向一边,像哑了似的。
那个中枪的学兵大声咳了几下,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反应渐渐消失。
抢救他的几个同伴悲愤地大声呼唤,不过最终只是徒劳。
校长一言不发,走到那个刺客前面。
“唔系你哋嘅人?(不是你们的人?)”他盯着梁大少一伙冷冷地问道。
梁大少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太子炳一手捂着胯下也极力摆手否认。
“好。”校长平静地说完最后一个字。
突然他迅速拔出手枪,只听得“卟”的一声,那个刺客的后脑爆出一朵血花,绽得张胜满脸都是。
张胜一愣,手一松,刺客的身子滑倒,他用袖子擦了下脸,茫然地看着校长。
“拖落去搜身!”何教官手一挥,指挥刚才抢救同伴的几个学兵去处理刺客。
所有人都不说话,包括梁大少那一伙人。
处理结果,商团近万支枪和大批弹药被悉数扣留,被兵船运走。
船上,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牺牲学兵的那几个同伴跪在遗体前,泪水滴落在船板上。
牺牲者口微张,双眼无神地看着天空。
校长站起,走到那个学兵遗体前,单膝跪下。
“诸暨宁。”他忽然爆出一句乡音,用手轻轻帮牺牲者的眼睛闭上。
又是长久的沉默。
“湘耘。”他唤道。
蒋队长走上来,立正敬礼。
“革命无有不牺牲者。”校长站起来道,“将他安葬在校门旁。”
蒋队长答了一声“是”。
“打刺客的那一枪谁开的?”校长忽然问道。
“杨六奇!”蒋队长点名。
杨六奇下意识立正,喊了声“到”。
直到此刻,他还是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
死人,还是一次两个。
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经历到。
虽然,作为军人,就要有这样的觉悟。但事到临头,他发现依然很难去平复。
“你为什么打刺客的手?”校长问道,用的是官话。
“报……报告校长,”杨六奇犹豫着道,“我……我想活捉他可能……”
校长走上来,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记住。战场上,你对敌人仁慈,死的就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