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王请息怒,我……我是为了给师尊送来续命的药草,才闯入凤鸣谷的,绝无冒犯之意。”
伏徵冷笑着挑了挑眉,手中的锁链丝毫没有放松,另一只手则托举着灵力,将药草接过,放在面前审视。
饮冰草和朱雀骨的强大灵力做不了假,他这才确认了傅含璋没有说谎,稍稍缓和了面色。
感觉到紧箍着脖颈的力道被松开,傅含璋捂住口,闷声咳嗽了好一阵,胸臆中的疼痛才缓和了些。
结界灵力的反噬给他造成了不轻的伤,可此刻他根本顾不上这些,满心都是林夜北的下落:
“敢问凤王冕下,师尊他如今身在何处?”
他拼尽力气才克制住嗓音的颤抖,眼前也一片朦胧,仿佛只要愿望落空,就会即刻崩溃。
伏徴淡淡睨他一眼,沉默片刻,忽然冷笑道:
“他在这里又如何,不在又如何你可还有颜面见他?”
“我”傅含璋张了张口,不知如何回应。
他犯了太多错,给林夜北造成的伤害几乎无法弥补,确实无颜再去面对。
可自己不顾一切历尽艰辛来到这里,便是为了让他重新苏醒过来,即使他不愿再见自己,更不会原谅自己。
届时,即使林夜北要他以命作偿,他也绝无怨言。
“西海龙王曾经告诉过我,将饮冰草、朱雀骨和重岚露华的药效融合,需要极为强大的修为护持,”
他双膝跪倒,前额重重磕在地面上,
“我不愿师尊的复生再出任何差池,还恳请凤王允我随行,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含璋都心甘情愿。”
“你最好说的都是实话。”
伏徵沉怒道:“吾儿历尽艰辛才顺利转生,又遭你这孽障横插一脚,致使他肉身被毁,你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所幸吾在他三百年前身殒之后,就远赴蓬莱为他寻来了一株重岚露华,栽种在凤鸣谷中,如今才能成功地重塑仙身。既然你已经找齐了饮冰草和朱雀骨,那便尽快随吾来。”
他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身后展开金色的双翼,腾空而起。
傅含璋顾不得身上的伤,急忙唤出夙泱,御剑跟上。
他们穿过一片浓密的森林,又跨越了几座山头,直到傅含璋因为魔气消耗过度有些头晕眼花,才在一方湖泊边停下脚步。
“对了,”伏徵翩然落地,从袖中取出一物,朝他抛过去,
“这是吾为吾儿收回残躯时,在他身上发现的,大概是你送给他的信物吧,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了。”
一枚金晃晃的戒指落在傅含璋的手心,正是易形后的明砂。
虽然紫府龙筋极其坚韧,焚天真火却依旧在明砂的表面留下了痕迹。他摩挲着戒面上的血迹焦痕,忽然悲从中来,哽咽失声。
兜兜转转,寄托着自己一腔爱意与心血的信物,还是回到了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