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约在了一家咖啡厅。
隐姓埋名、远渡重洋、去看医生,我都试过,但是不行。每天晚上我都会想起她对我做过的事,每天都在失眠、恶心、呕吐。后来我想,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逃的人是我?如果所有的方法都没有用,那么就该选一种新的治疗方法。
贺允看着对面的人挺直着腰板,但一开启这个话题,手指就不受控地颤抖。她的手似乎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肤覆盖,指骨十分突兀,血管与青筋横亘在皮肤上,动作间,让人看一眼就能想象到底下那些白色骨头和肌肉是如何运作的。
贺允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具骷髅。
她的额头渗出汗珠,湿透指间的香烟。
她颤抖着拿出手帕抵在额头,看向贺允,眼中带着不屈和跃跃欲试,说道:贺董说得对。这件事越多人掺和越不好解决,我不会向谁寻求帮助了。我知道你和她是好朋友。你告诉她,最好别出现,躲一辈子。
你只是拿到了她手上的那家公司,阿祈她们家,家大业大。贺允真的见到了受害人,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不现实。
我只需要找到她,找到她后,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能睡个好觉了。她抓紧手帕,喘息了几下,似乎在忍耐些什么。
对不起。贺允有些于心不忍。
该道歉的是她。
分别后,贺允发消息给阿祈,七拐八绕才到一个地处偏僻,外墙简朴但内里装修奢华的疗养院。
你知道我爱你吧?贺允倚在门旁,叹气道
阿祈给她倒了杯酒,点头说道:知道,从上幼儿园老师教我们要爱自己的朋友我就知道了,我也爱你。
贺允坐到一旁,看她倒在一旁的软榻上,抱着抱枕侧躺着看她。
你见过她了?
嗯。
帮她还是帮我?
帮你。
阿祈笑了:我还以为你会骂我呢。
骂你是别人的事,我是你的朋友,我的事是帮你。
那你打算怎么帮我,等下就带我走吧。阿祈坐起身。
我尽量让你留在这里。贺允拿起酒喝了一口。
阿祈骂了一句脏话,泄气倒回榻上。
你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因为我可以做。
贺允走过去坐到她身旁。
要是你跑出去我就帮她抓你。
你就不怕她伤害我吗?
所以你别出去。
阿祈拿抱枕砸她。
小时候还说要当我姐保护我,贺允拍她的脸,你就是这么给我做榜样的?
对啊,教你随心所欲。阿祈拍开她的手。
她们像小时候那样躺在一起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