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莲儿向江浪嘻嘻一笑,做个鬼脸,也即背着双手,走在前头。
江浪只好跟在二女后面。
此时二女一个着红,一个穿绿,一左一右,俨然成了江浪的两大近身卫士。
江浪想起适才小菊与邓莲儿显露的高明功夫,心道:“以前我真是看走眼了。真没料到小菊这小姑娘的功夫这么厉害,竟似不在莲儿之下。”
只是想起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还要两个如花少女来保护,不禁苦笑不得。心下琢磨:“总是我武艺低微,以致连律姑娘也不放心,竟派了自己的贴身丫环前来暗中保护。江浪啊江浪,你若不好生练功,反倒让小姑娘出手相帮,真是枉为七尺男儿了。”
不久到得寒山寺山门外。江浪取出邓通达的书信,交给知客僧,道明来意。那知客僧当即入寺禀报。
月明方丈接信后,亲自相迎,将江浪等三人接入禅房。见礼已毕,分宾主坐定。小沙弥送上清茶。
月明方丈已近六旬,身穿黄袍,外罩大红金线袈裟,生得肥肥胖胖,满脸红光,神情十分和蔼可亲。
待得小沙弥奉茶离开,他才手持念珠,向邓莲儿笑眯眯的道:“令尊当年在嘉兴‘烟雨镖局’跟着云总镖头之时,曾与老衲常常切磋拳脚刀法,甚是有缘。尤其是令尊的八十一路‘降魔刀法’,刚猛凌厉,大开大阖,乃是刀法中的精品。小施主,你是将门虎女,多半已经得到令尊真传了吧?”
邓莲儿抿嘴微笑,说道:“小女子当真惭愧。家严的刀法招沉力猛,况且紫金刀又长又厚,实不宜女子习练。晚辈自幼师从家母,所练的全是拳脚和鞭法,于刀枪兵刃一道,委实粗浅得紧。”
月明方丈和和邓莲儿二人叙谈之时,江浪偶尔一瞥眼间,忽见禅房西壁上一幅中堂,写着六祖慧能的偈语:“如能明了自身真,有真就是成佛因。不求自真外求佛,寻觅全是大痴人。”他一读之下,登时一凛,其时墙上中堂条幅虽不少,他的眼光偏偏落在这条幅上。
江浪此刻细细默读之下,心神大为震动。
原来他想起了梦中老人。这四句佛偈并不难懂,他在梦中老人口中常常听到,殊不陌生。
一时脑海中翻来覆去的尽是梦中老人“混沌之道”、“无招胜有招”、“自身便是成佛因”之言。小菊在一旁见他呆望着条幅,口唇微动,竟似傻了,不由得心下好奇,将嘴凑在他耳边,悄声道:“江大哥,你怎么啦?”
江浪转过头来,瞧着小菊,喃喃道:“有真就是成佛因,有真就是成佛因。”
月明和尚正与邓莲儿交谈,忽听得江浪之言,微微一怔,笑道:“江施主,这是我中土禅宗六祖慧能大师的佛偈。小施主以前是否听过?”
江浪双手合什,道:“晚辈对于佛法所闻不多。只是这句偈语,曾经机缘巧合之下,听得一位梦……孟老人说过,是以倒也记得。”想起梦中老人之事,心道:“只可惜梦中老人让我不得说出关于他的片言只语。否则倒可以跟这位月明方丈说说。”
第17章 危途杀机(三)
第17章危途杀机(三)
十七、危途杀机(三)
江浪给她夹头夹脑一顿臭骂,心下莫名其妙,又见小菊言语间对邓莲儿颇有微辞,便道:“小菊,你误会啦!这位邓姑娘是我们青龙镖局邓总镖头的千金。他父女待我不薄。大小姐如今来苏州帮着一起找我妻子,她是个好人,你休要误会她。”
小菊哼了一声,上下打量着邓莲儿,气鼓鼓的却不言语。
邓莲儿听了二人对答,侧头细细打量着小菊,见这个十五六岁的小丫环妩媚娇俏,也自存了好奇之意,问江浪道:“江大哥,这位小菊姑娘究竟跟你什么关系?她家小姐又是什么人?看上去她好像很在乎你吗?”
江浪道:“小菊姑娘和她家小姐律姑娘曾经救过我,帮过我,她二人都是好人。莲儿,大家都是江湖上的朋友。你们别再这么疑忌对方啦。”转过头来,又问小菊:“适才真是危险,多亏你出手相救。对了,是律姑娘派你来的么?”
小菊余怒未休,小嘴向地下动也不动的那人一努,气呼呼的道:“不错。是小姐派我来暗中保护你的。因为我们得到消息,有人想要在途中截杀你!”
江浪奇道:“不会吧。我又没得罪什么人,怎么会有人要杀我?”
小菊横了他一眼,道:“那些准备杀你之人都是‘快网’田七和五湖帮的喽罗。他们从黄山派弟子罗丰嘴里打听到,当日马家坡夺宝之战,便是你事先通风报信,才招致田七爷和胡十三的惨败。田七爷这个人工于心计,睚眦必报,早已安排下杀手,伺机追杀你。总之你以后一定要小心了。”
江浪一惊,摇头道:“我不信。罗丰大哥无端端的为什么会出卖我?”
小菊叹了口气,道:“听说是前几日罗丰在城南一间酒楼里喝醉了酒,发酒疯,胡言乱语,却让五湖帮的弟子听到了。五湖帮和田七爷素来互通有无,狼狈为奸,现下换了新帮主,更是仰仗田七撑腰。因此,田七自然也知道此事了。”
江浪暗道:“罗大哥也真是的,一喝了酒,便管不住自己。却不知当时韩姑娘在不在他身边。若然她在,理应阻止罗大哥胡言乱语才是。”他当日不忍见罗韩二人遭了田七、胡十三一伙人的毒手,这才冒险连夜告知。只是万万没有料到,此事竟会泄露出去,以致为田七爷等人所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