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发送之后,我才忧心忡忡地睡去,祈祷着别再出现差错。
新朋友的到来
◎9月8日星期二小雨
整个晚上直到天亮,我都没能收到谭滔的信息,每次我拨他的手机都提示已关机。我有点儿着急了,就拨打114询问恩施到保定的随车电话,我想通过司机联系到谭滔,没想到114的客服只留下恩施客运站的办公电话给我。我又抱着希望拨打恩施客运站的办公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
就在我坐立不安的时候,谭滔的手机终于通了。
我舒了一口气,正准备问他当前的状况时,他倒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阿庆啊,你不是说让我到石家庄的吗,怎么又突然叫我在定州下车?我确实是坐的恩施到保定的车,不过我只买到石家庄的票。对了,定州是个什么地方啊?”
为了不让对方起疑心,我很镇定地“解释”道:“定州离石家庄很近的。如果你坐的到达保定的车,就只能在石家庄高速路口下车,接起来会很麻烦的,还不如直接开到定州来。你告诉司机就说在定州下车。我到定州高速路口接你。”
“我晕,我都把你给搞蒙了。真是的,早不跟我说!还有哇,你说的这个肖教授,到底是什么人呀?”
“他是个大学教授,一个60多岁的老头儿,是我在外面认识的一个老乡,很好的一个人。我本来是在石家庄看货的,却因为种种原因,被邀请到了他的家里。石家庄离定州也就那么点距离,来去也比较方便。你就再加个十来块钱,把票买到定州不就得了!”
“是这样啊!那我等下跟司机讲讲。手机快没电了,有情况咱们短信联系!”
通话结束之后,我心中的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十点多钟的时候,谭滔便发来信息,说已经到达了石家庄。随后,我就叫上叶秀花,一人带上一把雨伞,乘坐公汽赶往高速路口。
天空中飘洒着毛毛细雨,到处都充满着凉意。高速路道上,车辆疯狂地奔驰着,隐隐约约地让我想起了曾经的一幕又一幕。
大约三十分钟之后,一辆车停靠在了定州高速路口,车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恩施-保定”四个大字。我知道老同学谭滔就坐在里面。
等他下了车,我便迅速地跑了过去,将雨伞打在他的头上。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在如此湿冷的环境下,他居然只穿了件短袖,两只胳膊冻得瑟瑟发抖。
老乡见老乡,虽然没有两眼泪汪汪,倒也是让人感到无比兴奋。我接过他的皮箱,两人寒暄一阵之后,他便数落起我来,说道:“你到底是怎么搞的,一会儿说在北京工作,一会儿说在石家庄进货,一会儿又说在定州停车,我都被你给整糊涂了!”
因为害怕自己说漏嘴,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笑了之。
等叶秀花走近之后,我就学着晓莲曾经的样子,简单地将他们两个人互相介绍了一下,然后便不再多说话。
雨越下越大。叶秀花把雨伞打在了谭滔头上,主动地跟他聊了起来:“谭帅哥,你就穿这么一点儿,冷不冷啊?要不,你先加件衣服吧!”
“还好,等下再加吧!我真的好无语。恩施现在都热得要死,起码也有个三十八度,北方居然会这么冷,太让我惊讶了!”
“那倒是。坐这么久的车,你累不累?”
“不算很累,就是出恩施的时候,抖得我不怎么舒服,上高速了就没感觉了。我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北方好像只有平原,居然看不到一座大山耶!”
“原来你也是第一次出远儿啊?呵呵。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还好,也不是很饿。对了,我发现服务站的饭菜真的好贵,随便点两个菜就要20块钱,花了那么多居然还吃不出个味儿。”
……
谭滔是个出了名的无厘头,不仅语气夸张,思维跳跃,热情逼人,还操着一口地地道道的“彩色普通话”,着实让叶秀花捏了一把汗。
大家边走边聊。见叶秀花有些招架不住了,我就对谭滔说:“这样吧!你先给家里报个平安,让他们放心一下。”
让我深感惊讶的是,谭滔居然摇了摇头,很不屑地说:“我出来之后,也就完全没打算再依赖家里了。他们一天到晚只顾忙自己的,哪有时间管我?我现在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你这儿了。等我做生意赚到一笔钱了,我就买个好点儿的手机。你是不知道的,我这手机都被蹂躏了十年了。堂哥用了三年给我姐,我姐用了五年又给我用,我现在也快用到两年了。时间太久了,也听不清楚了,充一次电只能管上几个小时……”
谭滔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看得出来,他对我充满着信任。可是,当我听到他的这番寒酸的话时,心里面就凉了大半截,一种很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我曾经也见到过许多省吃俭用的人,却从来没有碰到他这种吝啬的家庭。如果到时候他听懂了想加入,找家里面要上线款,岂不是比登天还难吗?不过也无所谓,反正行业里面有的是人才,只要大家一起出谋划策,想必也不成问题。
在叶秀花的带领下,我们便打了个车赶了回去。
寝室里面只有黄姨一个人。在黄姨热情的招待下,谭滔放好行李歇息了一会儿,就被我和叶秀花带去吃点东西。为了迎合新朋友,我和叶秀花虽然刚吃过饭,却也奢侈地一人上了一大碗大刀面。我们好久都没有吃得这么饱、这么好,简直就是幸福。
一开始就困难重重
我们吃了点东西,就陪着谭滔在定州城走走看看。
突然间,黄姨给叶秀花打来了电话。叶秀花听了听,就把电话递给了我,并用之前树立的身份说:“小谢,我妈找你!”
我知道是黄姨打来的电话,便迅速接听了起来。
路上的交通很繁忙、很喧哗,接听电话非常的吃力。黄姨的发音也很不标准。她在电话里叽里咕噜地讲了半天,我也没能听出个子丑寅卯来。没办法,我只好蒙着一只耳朵,将手机紧贴在另一只耳朵上,使劲地分辨着那极其难懂的“土话”。
终于,黄姨重复了N遍之后,我总算是听出了个大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