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只有片刻的温情,那也足够了。
但是透过前尘镜,裴镜云看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当年的时家姑娘根本没有跌入所谓的坑洞,只是忆起了自己本该做什么,她要做的是按照剧情将自己救回来的小乞儿亲手推入魔渊。
可在动手时,终究是不忍的。
她其实早已知晓拜入自己座下的徒弟,就是当年自己亲手所伤的夫君,成过亲拜过堂的夫君,但她并未做什么,只是依旧尽自己所能待他好,所以就连最后封印他入魔渊时,都留了他的一息性命。
而后前尘镜中倒映出了魔渊中小魔种裴镜云的一生,同样的历经苦难,同样的可笑。
得知她再次毅然决然选择祭剑后,裴镜云突然就觉得即便毁了这没了她的世间,也是件无趣至极的事情。
玄尘找到他的时候,裴镜云就站在渊嵉海的崖巅之上。
玄尘问他,“你当真愿意随我回佛音宫被渡化吗?”
“嗯。”
“无一丝不愿和恨意吗?”
闻言,崖上一袭玄衣的少年笑了笑,“恨谁啊?”
玄尘默然。
是了,裴镜云该恨的是谁呢?恨将他割舍下投入人世间的自己吗?恨给了他凄苦一生半分暖意的絮絮吗?还是恨这个滋生恶念的人世间?
只要人世间的恶念不灭,魔渊便永不平息,而裴镜云便依然会在。
两相沉默良久。
裴镜云忽而笑着轻声道:“只是玄尘啊,我有个心愿。”
玄尘捻着青玉佛珠的指尖微顿,“你但说无妨。”
“絮絮她是从这跳下去的吗?”
玄尘闭了闭眼,喉间艰涩,“是。”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彻底杀了,可她没有这么做,从一开始就没这么做,而是选择以自己为祭。
“这样啊。”
裴镜云的声音很轻,仿佛要被山间烈风吹散。
“那待你渡化我之后,便将我投入这渊嵉海崖中罢。”
“好。”
临行前,裴镜云取下了墨发间的素白发带,烈风吹过,将其自他掌心掠走,飘转而下,缠绕在了不见天日崖底的残剑的剑柄之上。
这发带,是在山上练剑时,她亲手赠予他的。
即便,她或许从未在意过。
世人皆言,佛音宫的佛塔顶端供奉着佛子玄尘圆寂坐化后而生的两枚舍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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