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岑陈隐瞒了与马潜的合作,颇为得意道:“欧以屾不是没防过我,只是他没料到我研发出了转码药剂,只要药剂进入身体,就会对镶嵌着生长代码的DNA进行转码,只要短短几分钟,他就不再是不死之身了。”
岑陈无奈地耸耸肩:“可惜他不知道,所以他选择了一贯不要命的打法,只可惜,这一回,他受的伤将不再愈合。”
“马家人想让他死,我就提供了这个方法,但我要的可不是欧以屾消失,所以赶在他死前,抢先一步将他所有的生物信息转化成了电子数据,至于马家人,她们只以为欧以屾不再拥有不死之身,而侥幸活了下来。”岑陈低低地笑着,为自己将两个大贵族玩弄于鼓掌之间而兴奋。
甘棠一直知道岑陈是个心思缜密又偏激的人,但她断没想到他能做出这些事来。
区乐珺冷静地听完岑陈的话,忽而说道:“还有呢?还有什么没说的?以你的性格,不像是会说这么多话的人,如今这般自曝,你应该另有所图。”
“你真聪明。”岑陈倒不吝啬对区乐珺的夸奖,“我说这些是。。。”
这时,里屋突然传来了小孩的哭声。
岑陈眨了眨眼睛,将玻璃杯放回茶几上,起身往房间走。
甘棠远远瞧见了房间里有架婴儿床,一个才会说话的奶娃娃坐在床上哭,嘴里模糊地喊着“aba”。
岑陈把她抱了起来,拍了拍她的后背,小娃娃靠在他的肩上,鼻头和眼尾都哭得红红的,抽抽搭搭地揪着他的衣服,好不可怜。
岑陈抱着孩子走了出来,甘棠一看到女娃娃那张和甘罗小时候极其相似的脸,立刻知道了她是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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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和甘罗谁生的?”甘棠问道。
岑陈回道:“阿罗工作这么忙,自然不能由他来。”
说着岑陈托着宝宝的小屁股,手护着她的脖子,摇晃了一下,小姑娘才止住了哭声,转而带着眼泪咯咯笑着。
岑陈重新坐下,把宝宝放在腿上,小姑娘咬着手指好奇地看着甘棠和区乐珺,大眼睛滴溜溜地转。
“我会告诉你们这些是因为她。”岑陈神色淡淡地,逗着宝宝,像在说一件平常的小事,“零号机和那个数字生命小女孩联手摧毁了我的傀儡,她们保全了欧以屾所有的数据,并移植进了她们预备好的系统中,现在欧以屾自由了,而我,或许会被清算。”
说罢,岑陈把宝宝交到了甘棠的手中,恳求道:“看在她也是阿罗的孩子,替我好好照顾她,这就是我说出这些的理由,作为交换条件。”
小姑娘一离开岑陈的怀抱,小肉手就长长地伸着,要去抱他,可她使了吃奶的劲也没拉到岑陈,急得又哭了起来。
甘棠看着小脸哭得红彤彤的小孩,恍惚间她一会儿想起甘罗小时候,一会儿又想起了安安,心下软得不行,忙抱着她哄了起来。
可是这并不管用,小姑娘不抱到岑陈就止不住哭,甘棠生怕她哭得碱中毒,忙把她交还给岑陈。
“你自己的孩子,你自己看好了。”甘棠故作强硬道,“自己家的孩子自己疼,别指望别人,你好好活着就是。”
岑陈仔细打量着甘棠,最后重新哄着孩子。
甘棠愤愤地瞪了岑陈一眼,说道:“你和甘罗既然组建了家庭又有了孩子,你以后如何,还是和甘罗商量去,我会把甘罗叫过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们自己解决,不要祸及孩子。”
甘棠转向区乐珺,说道:“谜底解开了,我们走吧,我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
区乐珺瞥了岑陈一眼,没有异议地同甘棠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甘棠情不自禁地掉下了眼泪,她觉得一切的源头似乎在她,因为她和欧以屾的重逢才牵扯出了这些事来。
诚然,欧以屾的宿敌并不是因她而结,他的身体注定活不长久,只是人终有一死,但不能是因她而死的,她现在只觉得自己的手上沾着欧以屾的鲜血。
区乐珺无声地陪着甘棠,她原以为欧以屾出事后为了维持住局面才有了数字生命这一出,也一度以为欧以屾的反常是因为数字永生与真人之间是有差别的,却怎么也没料到这其中还有这些弯弯绕绕。
“姐姐,这些事不怪你。”区乐珺帮甘棠擦着眼泪,“没人会知道发生这样的事。”
“可是、可是,”甘棠啜泣着,“我觉得自己就像他命中的灾星,没有我,他和甘罗就不会搭上线,也不会被岑陈害死,这一切都开端好像都在我身上。”
区乐珺却不认同甘棠的说法,她看得出岑陈早就和马家搭上关系了,没有甘棠的这层裙带关系,以甘罗和岑陈的强强联手,那么故事就不是反目成仇,而是一开始就站在了对立面上。
“姐姐,你别多想,岑陈不是一个会被蒙尘的璞玉,他终有一天会被用来对付以屾哥的。”你只是恰巧成了这条必然性道路上的一个因素,这是余下的话区乐珺没有说出口,她知道甘棠在难过什么。
她亲吻着甘棠的泪眼,说道:“姐姐,事已至此,我们该往前看。”
甘棠泪眼婆娑地看着区乐珺,她不知道这句往前看是什么意思。
“姐姐,现在已然不能补救了,但我们还能补偿。”区乐珺冷静地分析给甘棠听,“既然以屾哥所希望的是维持欧家局面,在欧家下一代长成前撑住欧家的这片天,那作为补偿,我们就协助他完成这个心愿。”
甘棠指了指自己:“我能吗?”
“你不能。”区乐珺倒也直接,“但是我可以,你和我现在是一体,你欠下的,就是我欠下的,我会帮你补偿他的。”
甘棠听罢,才止住的哭声又升了起来,她抱住区乐珺的脖子哇哇大哭起来,“都是我、我、害的你、也被、拖下水了。”
“姐姐,我是自愿下来的。”区乐珺摸着甘棠的头,“既然你在水里,那我便也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