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随便你关,爷我不怕。
可是,丝丝的心一点也高姓不起来——或许只有熟悉如她,才能看到笑无情的眼中那不时的涣散。她如何不懂他?那强到变态的传说,又几分是强几分是变态,又有几分是逞能出来的。
他也是人不是钢铁之身,他只是从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弱处罢了。
可是此时,她也只能配合,四人靠近笑无情身边,这一次的人质是花魔靥,可就当真没有一个人敢轻易动手了。
情势大逆转,落柔桑一脸坏笑,“这邪教也为祸多时了,留着不仅是祸害还是隐患——怎么处理好呢?”他话里隐隐有斩草除根的意思,小缨缨大约是被折腾厉害了,一肚子怨气,也跟着附和,“就是!害人精!”一眼瞄到暮成雪,又觉得不好意思不敢吱声了。
落柔桑和暮成雪虽然是熟人,但他熟的是孟柔桑,而眼前的这个落柔桑才不会管暮成雪如何想。虽然他不是什么称职的爹爹,但人家动了他女儿,若是晚来些时日还不定缨缨就被控制了神智,违心的嫁给她不喜欢的男人,以他幽冥左使的作风,不杀了花魔靥已经是开恩。
不杀,正是因为暮成雪在吧。
“无论如何,这邪教都不能再存在了!”这不知害死多少人命的地方,如何还能留着。就算一直身在魔道的丝丝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落柔桑勾了勾唇,瞄一眼暮成雪蹙眉,同样不知如何处理的样子——杀不得放不得,如此,便只有一条路了吧。
“如今看来,也只能囚禁一辈子了。”
暮成雪微动,也许是有些残忍,被囚禁一辈子,也许对一些人来说不如干脆死了。可是他始终也有私心,仍希望她能活着。即使不能见面,至少知道她还活着。
“我看别处也没什么好地方,就干脆囚禁在你这石堡,正好也是你熟悉的地方,不是么。”
花魔靥狠狠瞪着,这个人,对她竟如此狠绝!
可是凭心而论,丝丝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甚至囚禁也不是最好的方式,倘若她逃了,那么依然是个祸患。于是这一刻他们之间已经有一个共识,这邪教里的人,一个活口也不能留。
笑无情呼吸间已经有些沉重,花魔靥此时才发现他根本就不是没受影响,然而时机已晚,情势已无法扭转。落柔桑指挥着那些邪教中人开始拆房——石堡的地下将成为花魔靥永远的囚禁之地,自然不能留着上面的石堡在这里招摇。
只要这里再没有人踏足,迟早,这一切都将被黄沙掩埋。
暮成雪亲自将花魔靥送入石堡,看着她走下石阶——最后的那一眼,有着触目惊心的恨。
他这一生都将抱着这个罪孽,从此再不能洗清。
在入口处被完完全全封闭之后,笑无情身形一晃,毫无预示的倒了下去。丝丝虽早有准备,也着实心慌,或许暮成雪有过留在这里永远守着此地的念头,但情急之间也随着丝丝一起返回镇上,奈何镇子贫瘠又找了马车马不停蹄赶到了边关市镇。
那一夜,马车上暮成雪看到丝丝哭了。她抱着笑无情,怕马车的颠簸晃动了他,怕车板的冷硬让他不舒服,让他枕着自己的腿靠在她身上,握着他的手,眼泪却往下掉。
他曾以为,自己看清了小卓。
即使此小卓非彼小卓,即使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真实的她,那个跳脱爽利的女子,他没想到会看到她的眼泪。
他轻轻闭了眼,靠在车板上——他真的可以死心了。
第66章 意外的不速之客
这是边境的一个客栈,客栈里,住进了一个苍白虚弱的绝代佳人。
——佳人。
这两个字很令丝丝捧腹了一阵,明明从来都跟笑无情不沾边的两个字,在他虚弱了苍白了之后,居然就佳人了。
推开门,看笑无情裹着厚厚披肩靠在躺椅中,像个毫无抵抗力任由操作的婴儿。
“莲莲,吃药——有糖糕哦。”
闭目中的笑无情眉头似乎微微蹙了蹙,他嗜甜没错——但,决不包括糖糕!糖糕上戳着他一生的耻辱印章,这个女人,是故意的吗?
看在那女人态度良好照顾得无微不至下他不予计较,只是别开脸,“不喝。”
——在丝丝看来,笑无情跟“莲莲”之间的区别就只是莲莲比较坦率一点而已。瞧这样子,是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该有的吗?
“不吃药身体不会好的——中午做玉米松子,嗯?”
两句看起来毫无关系的话其实有着必然的联系,莲莲懂的——哄小孩也不过如此。
从大漠出来之后笑无情没有解释太多,三言两语只道他将内力逼在一处封住四周穴道,待出来之后再一气解放就是。如此轻巧,看看他将自己弄成什么样子就知道哪有那么简单。若只要如此便可以躲过,让化功散情何以堪。
或许也只是因为他是笑无情,所以才可以做到。
想起初初来到这里的时候,赶了落柔桑出去搜罗大大小小药铺里的压箱之宝,暮成雪陪她守了足有两天两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