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横了一眼,手臂忽然泛出一阵红光,妖气像是被烫到一样,急忙松开她的手臂,老老实实的悬在半空。
叶凝玉冷笑一声:“欺软怕硬,你也知道柿子专挑软的捏?”
那妖气听到这话,抖了一下,一缕气息像是变成一条尾巴,攀上手背,轻轻触摸着,像是在讨好。
叶凝玉没说话,径直走到七星棺前,从棺盖的七星位置抠下一颗星星,举到眼前看了又看,语气带着惋惜,“倒是可惜了。”说着,将星星摁进黑气里。
一瞬间,一圈符文凭空显现,变成带刃的铁索紧紧绞着妖气,妖气上下挣扎,又挣扎不开,一怒之下竟是掀起一阵妖风,外面的棺木被吹得咣当咣当,长裙猎猎,她独立于风中,青丝之下是一双冷漠的眸。
“破!”伴随着话语,妖气豁然在指间消散,那颗星星坠落而下,还没到地面便像水汽一样慢慢消失。
叶凝玉踉跄两步,伸手撑在棺木上。
七星棺失了一星,七星阵已破,金色的棺木像是褪了颜色,光芒不在。
这棺木跟了她几千年,出处她早就不记得了,但它凝聚了天地间精华,是她自成一方的天地,也是她的庇护所。
如今失了大半威力,功效大不如前。
叶凝玉调息一阵,把棺盖合上,依着棺身盘腿而坐,心里有点空,更多的是茫然,舍了安身之本,为什么心里不觉得难过?
她坐了好久,索性把脑海里那些让她不悦的情绪清空,闭眼进入冥想。
此时,她脑海里忽然又像破开一道口子,一道熟悉又久远的声音轻声低喃:“师傅——”
傅钲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
撞他的是一辆货车,司机疲劳驾驶,未仔细观察路况,迎面撞上停在路边的他。
还好命大,五脏六腑没破裂,左手骨折,脑震荡。
他在床上躺了两天才醒。
刚醒来,便听到身侧传来呜呜呜的哭声,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病房里异常清晰。
他还伤了脖颈,转头有点费力,好不容易慢慢转过去,便看到一人低着头,正暗暗垂落。
那眼泪像开闸的洪水一样,霹雳吧啦往下掉,他不知道一个人竟然有那么多眼泪,像水龙头一样。
正好羊羊羊推门进来,他问:“这水龙头谁?”
羊羊羊愣了下,看他醒来,跳得老高,张口就喊:“医生,快来人啊!医生!”还喊破音了。
这一嗓子震得傅钲头疼,门外传来乱七八糟的脚步声,一大堆白大褂从门外蜂拥而来,见他醒来,皆愣了愣,才手忙脚乱的检查。
检查完毕,临走时其中一位医生看着羊羊羊批评他,“你喊那么大声干嘛,我们还以为——”
这话没说完,大家都明白,羊羊羊那一嗓让他们以为人没了呢,要真是这样,那就有点操蛋,之前都和家属说没有性命之忧,转头要是真有什么意外,别说饭碗了,这医院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羊羊羊也挺难为情,不过好在傅钲醒了。
余女士把医生送到门外,还有点不放心,跟在后面去了医生办公室。
傅首长昨晚守了半夜,一大早就先回去了,门外倒是留了两个警卫员。
羊羊羊把一旁的“水龙头”挤开,坐在凳子上,喋喋不休的和他讲这几日发生的事。
傅钲脑子还有点乱,身子也虚,听了几句又有了困意。
“羊羊羊,傅钲哥困了,你别说了。”
哦,那水龙头原来是周一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