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地醒来,觉得头疼欲裂。韩辰翊缓缓睁开眼,明晃晃的阳光有点儿刺眼,马上伸出手去挡,却透过手指的缝隙看见熟悉的身影立在窗棂边。
他掀开被子,想要下炕来,却讶异于自己左肩的疼痛。他马上低下头,发现肩膀上有两排渗血的牙印,伤口刚凝结,那红色的痂还清晰得很。他皱了下眉头,开始努力回想。
那些回忆如排山倒海般侵袭而来,他顿感尴尬,昨天晚上,他似乎不顾她的意愿,做了一些对不起她的事。
然后,他弯下腰,撩起地上散乱的衣裳穿上。柯凝彩搬回来之后,一直住在客房,所以这儿并没有他换洗的衣物。待穿戴整齐后,他才走向那僵立在窗边的身影,轻声地唤道,“凝彩……”
“我们离婚吧!”一句毫无预兆的话突然从她嘴里蹦了出来,也成功地令他破了表情。韩辰翊难以置信地瞠大了双目,甚至怀疑自个听错了,她怎么会如此随意地说出离婚二字?
半会,他恢复了神色,才说:“凝彩,昨晚的事,我很抱歉,我发誓,下回我一定不会勉强你了……”
“下回?”她转过头,嘴边挂着冷笑,“我怎么确定有没有下回?万一哪一天你又喝醉了酒,发疯似的冲进我房间,我该怎么办?别忘了,昨晚我一直在反抗!”
“我……”他哑口无言。
“韩辰翊,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只有一点卑劣,现在才发现,你根本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蛋!”
“什么是坏蛋?”这个词戳中了他的软肋,他的音量也立刻提高了,“柯凝彩,你是我妻子,我碰你,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妻子?哈哈……”她冷笑了几声,“真是好笑,世界上会有像我这样的妻子吗?你能找出一个像我这样被自己的丈夫处心积虑拿走了公司,逼死了父亲的妻子吗?你能找出一个被自己的丈夫囚禁在别墅里,不闻不问一个多月的妻子?还是你能找出一个被酒醉的丈夫不顾意愿给强了的妻子?”
提起昨晚之事,他自是理亏,不过眼下,他自然是不肯认错的。
他立刻为自己辩驳,“昨晚之事,我不是向你道歉了吗?我都已经答应,绝对不会再犯了。你又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这下,柯凝彩更加恼火了,她一反往常的胆怯,连连质问,“我咄咄逼人?韩辰翊,你可得凭良心说话,究竟是谁把我逼迫到这个境地的?”
他表
情僵了僵,却道,“柯凝彩,这些都是你欠我的!”
她再度被他气到。
消停了一会儿,她才压下胸口不断冒出的怒火,缓缓走向沙发,执起那份早已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一脸平静地开口,““我欠你的那些,这些时日,想必你也已经从我身上拿回去了。所以,韩辰翊,你签字吧!””早在多日之前,她就已经聘请律师起草这份离婚协议书,交代了一切。这两天,她一直犹豫着怎么开口提离婚,而今天不过只是个契机。
韩辰翊盯着她,终于从她的表情中读出她这次是认真的。他的火气也开始上蹿,大声嚷嚷着,“柯凝彩,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休想甩开我!我是不会跟你离婚的!”
“你不是已经报了仇,为何还不肯放开我?”
一语问出了她心中的疑惑,也问进了他的心坎里。他不由开始思量,明明已经报了仇,为何还执拗地不肯撒手?难道真如赵项翊所说,是因为他爱上了这个女人?不会的。绝对不是因为这个。他马上推翻了这个论断,那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呢?一抬眼,他就瞧见那张相似的脸,然后,他毫不避讳地承认,“因为你的脸!”
果然!
他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他煞费苦心,强留她在身边,无非是因为这张一模一样的脸。柯凝彩突觉得好心疼,心中的那道伤口尚未愈合,又再度被人硬生生撕裂,这种痛,真的好疼,好难熬。她的脑海里突然萌生出一个念头,如果这张脸成为他束缚她的理由的话,那么,她宁可不要这张脸!
柯凝彩的唇边,慢慢绽放出一抹笑容,如罂粟花般妖媚。
“哈哈……你很爱这张脸,对吗?”
她的笑容,让他心头毛毛的,他看着她,惊慌地问,“凝彩,你要做什么?”
沙发的正对面是一张玻璃台几,台几之上自然零零散散地摆放着一些物品,如零食,水果之类。她快速地奔了过去,马上抓起水果盘上那把锋利的水果刀,然后指向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