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人问起温晴,当日黎思卡最后对温晴说过什么。
而温晴也表现得非常平静,并没有任何异样,而唯一不同的事,厉天湛在转身离开的那一天之后,消失了……
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没人肯告诉她,或者说,就连奇岩也不确定主人究竟去了哪里,她只知道,她会等他,必须乖乖等,等在这里,等他回来……
经历过那么多的痛楚,她开始明白,他对她的不信任已经根深蒂固,她开始领悟,如若她不用行动证明,这一辈子,恐怕他们都要在彼此伤害中度过,至死方休!
厉天湛消失的第一晚,
温晴站在飘着雪花,刮着寒风的夜里,望着深蓝深远的天幕,原来不是所有时候,天空都是晴朗,一片湛蓝的,如若再也找不回温暖,那么,她唯有将自己也变成冷的,反正,他曾说过,她叫冷晴的,不是么……
随后,她在奇岩的视线里,如一尾人鱼,跃入那冰冷刺骨的池水之中……
奇岩只能站在黑幕的角落里,看着池水中那袭奋力在水中游荡的身影,兀自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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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天湛消失的第二晚,
温晴在西线偌大的房间里,开始躺在冒着寒气的冰床上,闭着眼睛,瑟瑟抖颤……
直至在更深的夜里,奇岩看到床上那个颤抖得终于被昏睡过去的女子,发丝有些结霜,他于心不忍,只能悄悄走过去,关上她的冷气……
厉天湛消失的第三晚,
温晴请马苍喆过西厢,关上门密谈,奇岩不知道他们究竟说过些什么,但他知道温晴刻意在回避他,因为他是主人的眼。
而这晚,她在送走马苍喆之后,再次去了泳池边,咬牙游够两个钟头,然后回到岸上,奇岩远远看着她的背影有些震颤的僵硬,却强忍住回到了西厢,再开启寒冰床,顺势躺了上去,闭上眼,再周而复始那般,在挣扎中沉沉睡去……
厉天湛消失的第四晚,
马苍喆开始让她去他的药房,在药房里一呆就是两个小时,奇岩被赶在门外,他只能从监视器中依稀了解到,温小姐似乎也开始像主人从前那样泡药汤……
厉天湛消失的第五晚,
温晴提着铁锄,走过长长的雪地,绕过错落有致的庭院,没有人赶阻拦,更没有人敢干涉她的举动。最后,她走到“湛园”被荒置许久的铁树旁,在那凋零枯萎得只剩树根的铁树前驻足了许久,许久……
奇岩默默看着她的背影,似是有过颤动,他不知道那是不是温小姐流的泪,随后,在他的讶异中,温晴抡起锄头,开始锄进深深的积雪里,直至挖出土壤来……
厉天湛消失的第六晚……
第七晚……
一切都很平静,黎思卡在牢房里再也不吵闹,马苍喆再也没有急着要去救她,而温晴一日复一日地泡汤、游泳、去锄铁树,睡冰床……仿佛世界就此安宁了,再也不起波澜。可是,每个人也变得少言寡语,各吃各饭,各过各的生活,如同‘湛园’的猎鹰那般,变成了机器……
只不过,奇岩看不见的是,在越来越多的夜里,躺在寒冰床上,那个辗转沉吟的女子,总是会在冰冷中冻醒,冻得连眼泪都滴不出来……
★情节分列线★
只是温晴没想到,在厉天湛消失的第十天,奇岩这天很早,很早便让佣人叫她起床,跟着上了一辆猎鹰的车子,离开‘湛园’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车子在雪地里平稳行驶,速度并不是很快,足够她能从车窗外看沿途的风景。
莫斯科依旧是一片白雪皑皑的世界,银装素裹,一眼望过去,除了一片白雪茫茫,远远望不到尽头。
她想起当年,自己曾从“湛园”逃跑出来,长途跋涉过这片雪地的日子,想起当年声声咒着他禽兽的时光……
想起当年她向阿卡借五百卢布,狠狠甩在那家伙脸上的表情,如今,嘴角依然能泛起笑意。
想起他曾一次又一次变着花样玩弄她的身体,却又能让她体会到无尽快感的同时,倍觉羞辱……想起他在她最讨厌他的时候,在那段逃亡的日子中,他为她用纱布扎内裤的情景,想起他曾背着她跋山涉水,在柏林的丛林里逃亡,他曾说着‘龟’头上没有毛的Se情冷笑话,像他那般冷酷的男子,却会在夜里,告诉她关于尤博芙的故事……
忽然好想念他怀中曾给过的温暖,原来这一切,曾发生过的一切早已在她心底里,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再回首时,眼眶突觉湿润,漠然才明白,自己已不是当年那个浑身充满倒刺的刺猬,她的刺,在无尽的岁月中,一点一点,竟被他剥落得一根都不剩……
突然好想他,好想回到过去与他缠绵蜜意的时光呵,好想再听他说他爱她,好想再弹那首《MyBlueSky》,那曾是她亲手谱写的曲子,她用音符;记录着和他这么长的路途以来;每走过的坎坷、心酸;以及幸福的滋味!
她是那般爱他,是她此生不渝的坚守;是她晴空里那片纯净的湛蓝!
她的眼角流淌出眼泪,她对他的爱,并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消减,反而越来越浓烈……只是为什么,会沦落到此时此刻的凄惨局面?
那个曾经爱她的湛蓝消失不见了,如同坐在车里,沿途的风景一直在她身后流逝,是她错过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