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晓走进书房的时候,吴焕之正一手拿着一本书,一手托着腮,眼睛直直地盯着书本,貌似很用功。
兰晓蹑手蹑手地凑近去一看,“扑哧”一笑道:“少爷,你读书可真用功呀,不光能顺着读,还能倒着看,真正是厉害。”
吴焕之被兰晓这么一笑,看了看眼前倒拿着的书,脸上红了红,轻轻地咳了咳,说道:“你懂什么,少爷我正在思考问题。”说完,把书扔在桌上,接着说道:“你来得正好,上回你做的鸡蛋羹味道不错,待会就做这个吧。”
兰晓应了声是,却不退下,对着吴焕之说道:“少爷,近日可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我见少爷老是偷偷地一个人笑,有什么喜事也让我们做丫头的开心、开心呀。”
“哪有什么开心的事,见天的读书、读书,其实读书有劳什子用啊,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叫“行行出状元”,本少爷就是不去府试,也能为父亲分忧,把吴家的生意发扬光大,不也算得了个“状元”。你瞧瞧有多少个学子考成了白发苍苍,也考不出个前程来,我才不稀罕呢。”
兰晓听到这番话,愣了半晌,这是怎么说的,原本以为吴焕之是因为早恋而一下子看不进书,怎么就变成了恶学厌考了呢。换在现世,学生不读书去打工创业的是很多,而且社会上成功的例子也不少。可是在本朝,商人的地位虽然还不像前朝 “士农工商”中排在最后一位的情况,可也是很低的,吴老爷压根不会放弃让儿子当官、光宗耀祖的梦想。
“读书既能增学问、长见识,一旦中了举,入了仕途,身份地位可就一下子提上去了,而且又能光宗耀祖,这可是老爷的心愿啊,如果少爷不好好读书考试,老爷他。。。。。。”兰晓温和地劝道,她既不能说经商不好,毕竟吴老爷就是一商人,但也不能说经商好,说好的话吴焕之可就更来劲了。所以只能从读书的光明前景来劝说,不过无论前世或者后世,无论是科举考试还是公务员考试,那可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啊,实力不足、运气不好、爸爸不是某刚的考生往往都得扑通、扑通、前仆后继地往桥下掉,连浪花都溅不起一朵来。
“跟你个丫头哪里说得通,你可知道,一个人活在世上是与人平等的,人人都是一样的,生命不分高低贵贱,同样做官、从商也是如此。你等着,我必让吴家生意遍布省城,哦,不,是全天下。”吴焕之眼睛中散发出异样的光彩,脸上布满了激动和狂热的神色。
兰晓直接石化,心里却如波涛汹涌。她真想跑上前去,一把揪牢吴焕之的衣领追问他是不是穿来的同志。
过了一会,兰晓冷静了下来,如果吴焕之真的是穿越过来的话,她倒是可以请他看在同是穿越者的份上,马上实现众生皆平等的观念,把卖身契还给她,还她自由。至于赎身的银子她可以打工抵债。可如果吴焕之不是穿越过来的,他这又是哪里来的想法观念呢?
“平等”,可能吗,如果这样的话,不说把下人的待遇平等成老爷少爷的一样,单说不再作为任人打骂、随意变卖的奴才而只是单纯的工作,这一点就无法实现了吧,更何况就算在现代,还有许多强权、特权如“李刚”或者专门拆房子的某某某存在,所以“平等”只是一句空谈。
兰晓对着吴焕之,正色地说道:“人从生下来那一刻就是不平等的,就像有些人就是帝王世家之后,有些人就是金枝玉叶,也有些人机会就是好,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还有些人一生下来却是奴仆乞丐,任人打骂,但所有人都拥有一个公平的天赋,那就是勤奋,没人会阻止你去努力。”
吴焕之讶异地望着兰晓,这个一向沉静的大丫头站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自信而美丽。
“我虽然不知道经商和科举哪个容易,但想来商场中也充斥着风险、波谲云诡,有的人准备得很充分;却与成功失之交臂,有的人更是倾家荡产、生计都难以维持,少爷即使喜欢经商,要做好也不是容易的事。而少爷如果是因为读书太累,那更不能轻言放弃。至少也要先认真的参与府试。只要自己努力过了,这才能无怨无悔,而不是临到最后关头就放弃了。如此你日后经商也不会遇到困难就退缩了。”兰晓拿出在大学时候演讲的劲头,就差手舞足蹈、慷慨激昂了,希望让吴焕之的决定能够更成熟一点。
吴焕之张了张口,不知道是无话可说还是认为丫头理解不了他的雄心壮志、无法沟通,闷闷地坐着,兰晓本想趁热打铁,见他这个样子,不好再开口,便告退离开了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大大们,给点意见吧
18
18、挨打 。。。
第二天一大早,吴焕之借着以文会友的幌子往外跑。
下午,吴老爷在孙雪柔房里难解难分地歇息,吴夫人摆着正室夫人特有的端庄架子打理家事,柳嫣儿又妒又恨地守着空房,兰晓正纠结于自己到底要不要做个打小报告的恶人,向吴夫人如实汇报吴焕之的思想动态。
这时。玉沁坊潘家老爷上门来了。
管家吴有财见潘老爷来势汹汹,嘴上说有要事找吴老爷,而吴焕之低着头跟在潘老爷后面,这时才羞愧地抬头叫了声“财叔”,就又把头低了下去。
吴有财一见吴焕之脸上带了些轻伤,又是一副做错事的样子,立马派人去请老爷,自己则把潘老爷迎到了书房。
吴老爷闻讯而来,与潘老爷在书房里密谈了一阵,又亲自把潘老爷送出了院门,才转身怒气冲冲地走到正堂,吴焕之扑通一声跪到了吴老爷面前。
“你这个畜牲!说是以文会友,居然做下这等龌鹾事,你让我今后如何面对亲友?枉我一心想让你光宗耀祖,你却做出这等事体,还让人当场逮个正着,传了出去,岂不让我吴家丢尽了人,若被那女家告你奸污,你还有小命在?”
吴老爷越说越气,更把今日在潘达面前所受的气和梦想的破灭,一腔怒火全部发向儿子。
“有财,去取家法!今日我一定要打死这个不孝之子!”
吴管家大惊,连忙跪下苦苦劝说道:“老爷不可!少爷年轻不懂事,这只不过是儿女私事,最多也只是有伤风化,千万别伤了少爷啊!”
吴管家这番话就把吴焕之犯下的事往风流上说,往小了说。
这风流之事对吴老爷来说的确不是大事,人不风流枉少年,可要命地是青天白日的,自家儿子与潘家姑娘睡在一块,睡就睡了吧,那也没什么,女人脸薄,一般都不会声张。可他居然还被潘老爷当场捉住,硬要儿子娶回家当媳妇,否则就要拼着老脸不要、闰女的命也不要的去告官,这可是大罪呀,到时什么前程都没有了。
一想到这件事又要成为同行地笑柄,还有好不容易为儿子定下了门当户对地亲事,如今也要告吹,不但失去了未来的一大助力,更无端地得罪了人家,顿时满腔怒气涌了上来。
“下去!谁都不许说情。来人,快给我打,重重地打!”
管家见吴老爷声色俱厉,知道这次是动了真火,不敢再劝。
吴焕之也呆住了,父亲一直就非常宠爱自己,如今为了一桩亲事就要打死自己吗?自己只不过与潘姑娘一时喝醉了,犯了错误,但二人早已两情相愿,如今借此机会退了亲事,与心爱的姑娘双宿双飞,可不正好,哪里想到父亲会勃然大怒,不由得把这些话喊了出来。
这几句更把吴老爷惹恼了,他现在虽说是首富,可在那些官老爷和豪门大户面前连根葱都不算,只能点头哈腰的奉承,如今就指望这吴焕之了,却这么不争气,如今为了个女人就要和自己做对。
眼看场面越闹越僵,吴管家向旁边一个小厮使个眼色,这个小厮机灵的很,跑去找吴夫人去了。
吴老爷气头上啥也不管,抢过家丁拿来的板子,朝早被推倒在地上的吴焕之重重地打去。
吴焕之自觉做下的事虽有些有礼不合,但又不是大错,便心中不服,任那板子打在身上,也不求饶认错。
旁边的管家急得直喊:“老爷,不能打呀,少爷,你就认个错吧。”
当板子打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