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标志姑娘,”秦阿姨笑得眯眼,“怪不得小迟当初就是要跟家里对着干,都要转到港——”
“阿姨!”周迟走到阳台,打断秦阿姨没说完的话,“天晚了,你快去休息吧,这里就别操心了。”
秦阿姨年纪有些大,听后点了点头,拿过沈诱的杯子离开了阳台。
周迟往外走,“这么冷还站外面,不怕冻死?”
“能不能好好说话。”沈诱踢他一脚,下巴指了指他手里的东西,“那是什么?”
周迟把手里的相框摊在手心,“刚刚在储物室里找东西翻出来的,挺多年前拍的一张照片了,没想到还在。”
照片有些年头了,边角都泛着黄,相质感有些模糊不清,但沈诱在看到的那一刻就认出了照片上的三个人。
周迟、季繁星,还有她。
照片上的季繁星笑得眉眼弯弯,两坨红红的双颊鼓起,小虎牙露出来。尤其是那双眼睛,就跟她的名字一样,宛如藏着银河。
每一次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沈诱都会止不住的难过。
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多久以后才能忘记季繁星那种求生却没有一个人能救她的眼神。
其实,沈诱心理崩溃不是因为私高的事情,是因为季繁星的病逝。
没有人知道季繁星对她来说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季繁星救过她很多回。
在酒鬼爹往死里打她的时候,是季繁星毫不犹豫地给她挡住啤酒瓶,被打地头破血流。
后来初中她被李嘉雪反咬一口,导致她被高年级学生霸凌。
只有季繁星把浑身湿透的她从废弃下水房里拖出来,小心慢慢地给她擦去脸上那些脏东西。
太多了,这样的事情太多了
在周迟去华清的那几年,学校里只有季繁星,把她当人看。
沈诱也并不是一开始就那样冷漠,只是她没有被多少人善待过,就像她说过,她不信命。
因为她命苦。
季繁星去世的那些天,沈诱就生了病,止不住地生理性呕吐。她妈以为她是被私高的事情刺激成这样,于是费尽力气给她转了学,以为转学了就好了。
不会好的。
如果有人问你,你人生中最重要的朋友死了,在她十八岁那年死了,死得那么痛苦无助,你会好吗?
怎么可能会好呢,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小诱,我们能考上大学吗?”
“可以啊。”
“小诱,我还能考大学吗?”
“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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