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孽!”他声线低哑,身子灼热,便是捉着她的手层层深入,似御马一般,累得淋漓尽致。
她的声音哭笑不得,“驸马好生无耻。”
他抓起一旁的衣物,先将她的手细细擦拭干净,然后便披着衣裳出去了。
她知道他意犹未尽,又是去洗冷水澡。
可是一想到卫则尹那一番话,她却有些焦虑。章华的生辰要到了,他说他也要去。
孙昭知道,成婚以来,她真是愈发善妒了。
次日清晨,她赖床不肯起,却见他早早洗漱完毕,青色的胡茬刮得一根也不剩,久不征战的他,皮肤竟愈发白净细致,简直令她嫉妒。一想到他这般如此竟是要去见章华,心上便愈发不痛快。
直至他将她和锦被一齐抱走,她才恹恹道:“做什么起这么早?”
“昭儿不是说,要去宫外看看么?”他目光沉静,似是不屑。
她却一个激灵,笑得欢愉,便是拉着他的手道:“本宫谢过驸马。”
马车在曲阳山下停住,他抱她下车,而后将指尖嵌入她的纤指中,十指相扣,沿着平直的道路缓缓向前。
一路上苍柏如峰,景色如画,她只觉沁人心脾,心情愉悦。崔宴与余嫚,就葬在不远处的宽阔之境。
他带着她缓缓向前,却是呆住,她亦是一怔,目光被两座长满杂草的小丘吸引了去。
崔、余二人皆被定罪北齐细作,纵是死后连个牌位也没有,可偏偏那里生出一株小树来。不,那不是一株,竟是两棵树苗而依偎在一处,竟然于缠绵处合二为一。
“合欢?”孙昭不由自主道。
“所谓生不能同室,死亦同穴。”齐骁亦是感叹。
忽有女子的哭喊声自不远处传来,齐骁连忙站在她身前。但见一个女子披头散发,一边奔跑一边哭喊,猛地栽倒在地。
几个女冠冲将上来,将她按在地上道:“姑娘的疯并又犯了,快些喂药。”
齐骁转身,将她揽在怀中,道:“一个疯子而已,莫要惊扰了昭儿。”
直至她回宫,仍是有些恹恹的,他索性不准她下地走路,走到哪里便抱她到哪里。就是连午睡之时,也是躺在他的臂弯里。
她的唇瓣贴在他耳畔,“我看到了,那是子有。”
齐骁一顿,望着她的眸子道:“楚云轩离京之时,赐了她一纸休书。”
孙昭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听他低声道:“到底是个心慈手软的病弱文人,换做是我……”
每每提起楚云轩,他便醋得不像样子。她连忙话锋一转,“驸马今日……不是有要事处理么?”
要事?除了照顾她,他何来要事?
齐骁思前想后,终于明白过来。幽深的眸子却是染了笑意,“你这女人,昨夜投怀送抱,却是何意?”
她不由吃吃的笑,继而将脸埋在他坚实的臂弯中,撒娇道:“不准你去。”
“知道你小肚鸡肠。”齐骁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可她越是小气,他便越是欢喜,“卫相那边,易刚一早便推掉了。”
她气结,又戏弄她!
他安抚道:“本将军的心思,殿下还不明白?”
她知道,早在他向她表明心意之后,便是再也未见过章华。军政之事,他亦有些日子没有参与了,只要她说往东,他便不向西,她说困了,他便给她当枕头。
从前人人都唤他一声大将军,他冷眉以对;而今众臣只道他是镇国公主驸马,他却甘之如饴。
他还是她认识的齐骁吗?他声名远播,战功赫赫。他戎马天下,无往而不胜。她以为,战场与权谋才是他的天下。
“我听闻你也曾有过几房姬妾,怎的都遣散了?”她不由好奇。
他未曾想过她会问起这些陈年旧事,笑道:“我母亲早亡,父兄皆战死沙场。”
他一开口,她便后悔问他。
“人言镇国将军智勇双全,威震诸国。可没有人知晓,最不愿意打仗的那个人便是我。”他将她往怀里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