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兄弟齐出声。
见儿子都这么懂事,王毅适才烦闷的心情微缓,满意的连连点头,望了眼比较稳重的大儿子,“安儿,此事就由你去吧。”
于是,王子安也在同日和杨丰出发往上坡村而去。
“怎样?”
陶老夫人年不过四十,保养得比少女还要白皙嫩滑的左手轻托年年有余青花盖碗,右手微微拔动碗中浮叶,轻柔淡然的问。
陈叔权不敢怠慢,忙躬身把王毅的意思简单说了。
“哥哥既舍不下女儿,我也不能逼着他。只能当对不起这个兄长了,只愿他今后不要求上门便是最好的。”打发了陈叔要出去,陶老夫人轻靠在锻面软枕上。
穿着体面干净的媳妇把软枕调了个让陶老夫人能靠得舒服点的位置,直起身轻声劝慰,“舅老爷只是一时想不开,迟早会明白老夫人的一番苦心。”
“明白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还为着大侄女的事心中不知怎么怨我呢?妹妹到底比不起闺女,为着那事逼得我连那狠话都放了,他还道我是为了自己呢?都什么时候了,还护着那没羞没臊的……”
“舅老爷也得顾着点舅太太。”
“顾什么顾?都是她教出来的好闺女……唉,可惜婉儿是个好的,却要受她姐姐之累了。哥哥还以为可以替她找个好人家,却不想大伙只是心中不说,背地里不知传成怎样了。”
“不会的,当初好歹捂得快。”
陶老夫人轻轻闭上眼,叹道:“罢了,我这些年为王家做得也算多了。当初不过随口一说,现在老爷紧抓着这个不放。他们若是能及时想开就好,若是迟了我也无法,就当真没这个哥哥了罢。”
作者有话要说:
☆、夜间
“水妹妹。”
声音远远的传来,易为水转头望去,林子咧嘴笑开一口白得刺眼的牙走过来,身后跟着羞赧的白玲。二人的婚事已说定,两家人决定在年底把两小无猜的婚事办了。
易为水眼底含着温暖柔和的笑,“进来吧。”说完,想起什么的抬头望着头上的槐树,槐树花期早已结束,此时树上全是些槐子。可惜不能再打花了,不过日子长得很,不愁没有机会。
“水妹妹,爹娘和白爷爷他们都去了集会,他们说这次会易叔叔的事说道说道。说不管他们信不信,总要让他们心里有个易叔叔总会回来的底。到时候哪怕再有人想说些闲言闲语的,也会因易叔叔迟早会回来的事儿而有所顾忌的。”林子说着,满面掩不住的笑容比他自己捡到金子还要高兴。那天回到家中,林子就对爹娘说起了陶佑是用红色蚕茧引出的易叔叔。
本来林木夫妇也有些疑虑,怕是陶佑认错了人。但一听林子所言,顿时信了八九成。若不是易先生,谁能知道红茧是个女孩养成的,还在得到都在寻找红茧主人的消息后就担心的去见了呢?
其实只要确定父亲还活着,其他人的想法对于易为水来说虽然已经不重要了,但她还是很感动林木等人为她所做的一切努力。易为水柔和地笑着看比他还要高兴的林子,柔声道:“谢谢你们。”如果不是有他们在,自己也不知该如何撑下去。
重生的易为水知道她并没比别人多太多的优势,唯一令她高兴的是她比曾经更懂得珍惜这些亲人般的存在了。
林子愣了下,随即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这没什么的,都是一家人,水妹妹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白玲轻轻蹲下,抬头望着这个只小她一岁的少女,眼圈微红,“水妹妹,我就知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水妹妹明明比她还要小一岁,回想这么多年发生的种种令白玲一阵阵心酸。因易叔叔的关系,她从村里人人奉承的女孩,到最后的人人排挤。别说水妹妹,哪怕是个大男孩也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是啊,会好起来的。”易为水仰着望着头上的槐花树,眼里闪过的泪光终是倔强的没有落下。
这天,出乎意料的是林木等人竟都没有回来,听说为着易为水的事大伙儿都快打起来了。因这次的集会是在林木家的娘家那个村子,送口信回来的人连林子也带走了。
下坡村
李氏添了添干裂的嘴唇,只觉喉头火辣辣的痛。掂着的脚一软,本以为没痛觉的手再度抽痛。她抬头看了下,被麻绳勒得手腕处红红肿肿的,刚才那一下,又再度流出血来。本来丑陋的面貌瘦得两颊深陷,颧骨高高凸起,眼睛都快翻白了。
“我放你走,也可以让你过上比生前更好的日子,你帮我一个忙。”
男人的声音在静得吓人的祖祠外响起,李氏抬起快翻白的眼,脸上闪过渴望的自由,询问的望着这个熟悉的男人——王子安。
王子安掩鼻附身在李氏耳边低耳。
李氏眼底闪过刻骨的恨意,声音轻得几乎不闻,“好。”
夜静更深,几个人偷偷摸摸的摸进小院子。看着黑漆漆的院子,想到那么些传闻,来人心里也有些发悚,你推我让的边往前进院子,当他们走进那间房,咧出一口白牙以为快成功时,往床上一摸,床上空荡荡的哪有人,不由大惊。
一伙人心虚的心跳加快,摸黑着找到屋里的油灯点着了。
妇人慢几步虚弱的被人扶着进屋,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