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一点小小的压力都抵抗不住,还研究古埃及文化的学者咧!一定是那个游客自己痴迷到中风的地步,一点点磷火什么的就让他以为是埃及法老回魂!”
珍妮的意见也永远是最多的!
“不是啊,小姐。据说那个时候,附近正巧有人经过,确实看到火光冲天,哀怨的吼叫震天呐!”
“那就更好解释了!一定是附近有什么受了重伤的野兽在痛苦地吼叫!”
众人都愣愣地看向珍妮,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捂嘴巴,“也不对哦,这里光秃秃的哪里来的什么野兽!嘿嘿!”
亨伯特敲敲她的脑袋,“你给我把嘴巴闭上。只要用心去听,去记,去想就可以了。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众人向下一个墓坑转移,独独李停下来。
“负责人,这都是真的吗?”
李非常的严肃,负责人反倒愣了一下,亨伯特等人也停下了脚步。
“是的,李博士。”
李低下头,深深地注视着墓坑。
你,真的很痛苦吗?究竟是什么让你这么痛苦呢?我们是如此地遥远,遥远地连历史都可以化为尘埃,可为什么我却能感受到你心底深深的悲哀和寂寞呢?
呼吸,很沉重的呼吸。
血腥气太浓重,夜幕黑沉,闪烁的星光有残忍的冷厉。天空像一张大大的网,低低地垂着,它网住了人类也网住了自己。远远的,星星似乎要掉进那一方氤氲着薄雾的圣池中,水流缓缓从身体上滑落,带下浓稠的血液,在水的中央不停地荡漾,荡漾,直到时间静止!
雾渐渐消散,圣池中站起一个神祗,长长的金发随风轻轻摇曳,背后盘踞着一条长而恐怖的疤,从左颈起延伸,然后隐没在强壮的右腰侧。偾起纠结的肌肉,宽阔雄伟的肩膀和有力的长腿一一显示着他胜于常人的神力。
血,蔓延了他一身,浓重诡异的气氛让上天都闭紧了呼吸。
他,狂野妖异的埃及王,缓缓地转过身来!
公元前一四八四年,埃及。
碧蓝清澈的绝不是大海的颜色,金黄柔软的绝不是埃及成熟的小麦,伟岸宽广的也绝不是那避风的港湾,而是她那美丽的心上的人。
年轻的沙提头戴白莲做的花冠在尼罗河边与使女们嬉戏,用散沫花染成金色的头发与她的首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是哈特舍普苏法老唯一的女儿,生父是图特摩斯二世,现在法定上的父亲是图特摩斯三世。
沙提完全继承了哈特舍普苏明艳优雅的面孔,她少女的芬芳和娇憨的态度更是迷人,只要一想起心上的人儿,她的眼角眉间就会洋溢着满满的娇羞。
哈特舍普苏极其喜爱这个女儿,将她视做掌上明珠,这使得皇族贵胄们莫不卯足了劲想娶得这位金枝玉叶好飞黄腾达,却不知佳人早已芳心暗许。
使女姆特从远处飞奔而来,顺势跪在沙提的脚下,“公主,王来了!”
沙提抓紧了罗帕,“是真的吗?”她急切地问。
姆特伶俐地点点头。
沙提立刻站起身来,马上觉得不妥又坐下。她很矛盾,既害怕看见他却又控制不住地想要见他!
他,还好吗?和母后之间的战争已经结束了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倔强呢?顺从了母后,一切都会好的,为什么要选择和母后对立呢?
姆特拽了拽沙提的袖子,“公主……”
沙提回过神,看见图特摩斯和一群亲信正从御花园经过。
他更高,更强壮了,雪白的纱袍上斜搭着金黄的豹皮,豹子的头随意地搭在肩上,直到脚跟的金黄长发足以与太阳争辉,裸露的右臂上箍着纯金的臂环,他仍是那样美丽,任何一个含苞待放的少女见到他都要羞愧。
沙提不敢去惊扰他,他从来没有正视过她的存在。他是她母亲的丈夫,她亲生父亲唯一的儿子,同时也是她的继父,他更是她每时每刻挂在心上的人。
母亲曾经告诉过她,为了保住皇室高贵的血统,皇室成员只能与血亲通婚,她不但不反对,反而还要感谢阿蒙神赋予她爱他的权利。
她爱他呵,爱这个冷漠的男人,她把他当作阿蒙神来爱慕尊崇,她甚至可以为他奉献出她卑微的生命,只要他能正视她的存在。
图特摩斯没有错过沙提失望的表情,他冷冷一笑。
是那个女人的掌上明珠呢!悲伤的小处女,失望吧,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