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凛香忽然觉得脑袋一阵隐痛,眼前温润儒雅的摄政王,一下子和记忆里浣衣司的那一袭白衣重合了,那是她毒发倒下前最后看到的模糊画面。
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不会的,不会是他的。沈初寒绝不会给自己下毒,能得宋凛香信任的人不多,沈初寒算一个,他没有理由在自己那般落魄时还要毒害自己。
可是记忆中的图像逐渐变得清晰,那个身形,着实是他。
“怎么了香儿。”沈初寒手急眼快,扶住了身子不稳的宋凛香,宋凛香抬眼看着摄政王,他眼中的急切和焦虑不像假的。“脸色这样差,不舒服吗?”
“王上,我家小姐前几日晕倒了,今天也一直头晕,刚才还被太子殿下罚跪了小半个时辰,怕是有些吃不消。”春温答道。
沈初寒的蹙了蹙眉,吩咐春温,“先送香儿回去休息,太后那边本王去说。”
“是。”
坐在回府的软轿上,宋凛香仍是不愿相信摄政王会给她下毒,她心目中的沈初寒向来温润如玉光明磊落,绝不会乘人之危,何况他也没有任何理由伤害她。
但愿如此。
四角亭下,漱冰抱着琴,若有所思的问摄政王,“王上,您既然倾心宋姑娘多年,为什么不向陛下求娶呢?再不济,也有太后的面子在,未尝不能成事。”
“皇兄已经够忌惮我了,他怎么敢让我娶丞相之女呢。”沈初寒自嘲的笑了笑,随即,咳了小一阵,“况且,每日都服着慢性毒的人,还是不耽误别人家的好姑娘了。”
漱冰看着摄政王,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轻声道:“今日的药,王上别喝了。”
沈初寒笑了笑,“无妨,只怕本王不喝,这朝中就要变天了。”
早春的街上很是热闹,带着对新一年的希望,峷朝又长了一岁。
据国志记载,峷这一字,源自祖皇帝开国时击杀的一只猛兽,观其字的架构,又有开山辛苦、望后辈珍重之意,“峷”作为国号就沿用至今。
多年来,历任君王征战不断、拓展版图,逐渐形成了以中原为中心,四面各临东洲、南境、西漠、北越,各方君主相互制衡,也形成了暂时和平稳定的表象。
宋凛香看着路上跑跳的孩童,这会儿应该刚散学,正背着小书箱三五成群的嬉戏打闹,孩童澄澈的笑声响遍大街小巷。近些年,各国百姓安居乐业、休养生息,鲜少有战火的纷争,更多的孩子能够平安成长,各类书塾也日渐兴办起来,就像春天一样,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
爹爹作为当朝丞相,极其注意人才的培养与选拔,不但上书有助于私学发展的奏折,在朝堂下也是身体力行,开办了很多书塾,多年前就结束了“官学为大,私学无门”的局面,而私学日益繁盛的发展,又何尝不是一种传承呢?
“小姐,我们直接回府吗?”春温打断了宋凛香的思绪。
宋凛香眼睛一转,道:“不,我们去盛玉楼。”
“啊?小姐想吃盛玉楼的美食了吗?让小厮去打回来就好了呀。”
“当然不是,我要去——”宋凛香狡黠一笑,“抓东方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