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一具尸体,被一把漆黑的长枪刺穿,钉死在了焦黑的土地上,浓郁若实质的煞气顺着枪身染黑了她的身躯,鲜血早已干涸,却犹能揣度出女子过去的倾国倾城的美貌。
“嗒。”
一具尸体,白须浸染着黑血,旁,是一筐翻倒的药篓,半个年迈衰老的躯体被埋藏在了纸钱屑堆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眼眸逐渐被绝望染上,这些战死在他身边的人,在不过数十个时辰前还在谈笑风生,哪怕尸体已然僵硬,可他满眼却都是他们在世时的模样。
是他……是他把他们害死的……
这一切,都是他导致的。
而他现在,却连站起来,为故人们报仇的气力都没有了。
他想要救下这一切,却什么都做不了。
“嗒。”
脚步声逐渐远去,他挣扎着抬起头,看向声音逐渐消逝的地方。
那是一位踩着木屐的中年儒士,一身贵而不俗的青靛长袍,头上系着冠帽,双手聚在胸前,抚着一把羽扇。
儒士背对着他,一步一步地,向着远处走去。
他有些苦涩地开口,叫住了儒士:
“你……还要去哪儿?”
儒士停下脚步,沉默片刻,道:“去完成前人未尽之业。”
“没必要了……”他叹息,“我们已经输了……”
“输又何妨?”儒士抬起头,看着落下的纸钱残片,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们几个已经死了,可又说些什么了?”
他轻叹:“是我害死了他们……”
“不,你错了。”儒士的声音忽然变得坚定,“你没有害死他们,他们……我们所有人,在你告知我们一切之后,都是自愿为此而付出一切的,不是吗?”
“所以……我不会放弃,你也不能放弃,哪怕经历过再多的苦难,也有为之不停歇的理由……”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儒士说罢,移步,木屐重重踩向地面,如同水波般的涟漪纹路以他的落脚处为中心平铺开来,莹莹的幽光在焦黑的土地上联结组成了一只巨大的圆盘。
圆盘的中心是阴阳五行,外围是九宫八部,分散着天干地支,缓慢地旋转变换着,致使周围的乾坤仿佛都被着奇门所牢牢掌握。
“轰隆隆……”
天穹忽然开裂了,苍黄色的穹顶被一道万丈煞气拚谶的巨大黑刀所撕裂!
苍黄散尽,露出了血色的、真实的天空。
一道难以言明的巨大阴影遮天般高耸,左手握着万丈长刀,右手擒着日月。天地间,无数血红色的眼瞳狰狞地转动,注视着世间万物。
有漆黑的雷电划过,撕开猩红帷幕,那道耸立的、如巨山般沉重的身影背后,竟隐隐有数道残影浮现。
一……
二……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