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联邦军政的力量影响吧。”喻星剑拇指和食指捏着酒盅慢慢打转。
“你是明白人。”云斯年叹了口气,“暗处的生意沈家咬死了不松口,做事情莽撞暴戾不留余地。他们不怕军方政方,行事一直剑走偏锋。但我们不行。我带着这么多兄弟,只能一再避让。”
“明处的生意,我们又占不到优势。苦于没有人脉和联邦政方打交道。”
喻星剑心里顿时了然了。和他预估的一样,水云氏在黑白两道之间艰难求生。
这就好办了。
他抬手给云斯年斟了一盏酒,“如果我有办法呢?”
“对付沈家?”云斯年眸子沉了沉,“不可能吧,你这边已经洗手不干了,怎么对付沈家?”
“云先生不考虑和联邦军方合作吗?”喻星剑转了转酒盅,眼睛眯起。
云斯年苦笑一声,“喻老弟,你真是开玩笑,我手底下这么多兄弟这么多杆枪,一旦抛头露面,第一个要收拾我的就是军方。”
喻星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手掌沉沉压在桌沿,身体前倾,原本清亮的眸子此刻积淀了太多的谋划。
这是个极具侵略性的姿态,云斯年却从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西海还在秋季,窗外秋风拂过,落叶飒飒飞舞,多少壮志谋略掩在风中不与人言说。
每一寸现世土地的安稳,都沉淀着祖辈的鲜血,浸染着边陲军士的汗水。
水云氏缺一个契机。而联邦军方缺一个熟悉西海沈家的帮手。
喻星剑想做这个牵线搭桥的人。不仅仅是为了褚珩。
国难当前,没有一个铁血男儿愿意袖手旁观。
阳光透过日式的小轩窗洒进来,窗棂把光线剪成碎芒,落在面前两个男人的眉眼上。
一个温润如风,一个难掩杀气。
云斯年面对曾经救过自己的喻星剑没什么好隐瞒的,自己手头的实力,谋划,对沈家的分析,以及他对联邦军方政方的需求之处,全部摊牌了。
而喻星剑也把自己和褚珩的关系和盘托出。
合作,要建立在互相信任的基础之上。两个人都把自己的后背放心交给对方。
这场谈话谈了整整三个小时,走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相视一眼,共同畅快一笑。
云家司机把车开过来,云斯年替喻星剑打开车门,“走,现在就送你去见总指挥。”
“啊?!”喻星剑大吃一惊,“这么快?你不需要……回去打探一下消息什么的?”
云斯年矮身上车,对着后座一脸惊讶的喻星剑轻笑出来,“在西海,这点消息我还是能精准掌握的。”
云斯年说着看了一眼手表,“十分钟前,总指挥官刚到他的休息营地。”
神了。喻星剑在心底大为惊叹。
“他受伤没有?”喻星剑几乎把云斯年当成了个新闻播报记者。不,记者都没这么实时精准。
“你自己过去摸一下不就知道了。”云斯年坏笑着转过身,声音悠悠的,“早些年我就在想你这样冷漠疏离的一个人,未来会找个什么样的人过日子。还真是没想到,你胃口挺大,吃的这么好。”
喻星剑丝毫没有羞耻心,反而骄傲的扬了扬下巴,“那是。”
营地在郊外军方地盘,这一路过去要一个小时,喻星剑在车里翻开座椅侧面的小镜子,一会儿摸摸头发,一会儿整理衣服,一会儿又拎起自己的领子嗅嗅。
“你也不早说自己这么牛掰。”喻星剑抱怨,“早知道你这么牛掰,当场就能得到消息,我就收拾利索了再出来,好歹洗个澡。”
“你也没早说你有这么硬的后台。”云斯年笑道,“你要早说,我早半年前就亲自飞去津市抱你大腿了。”
喻星剑:“……”
听上去他确实吃的挺好,嘿。
“行了别摸了,帅着呢。”云斯年从后视镜看着他手脚不停,实在忍不住了,“又不是第一次见面,都老夫老夫了,还这么注重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