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从头到脚,被捆得严严实实,被平放在地上,可笑的是还在打呼。高顺被押上白门楼上时,陈宫和张辽已经在那里了。
看到高顺面色无波的表情,张辽脸一红,低了头没有说话,良禽择木而栖没错,但是跟“忠臣不事二主”的某些人比起来,未免就显得有些不够男人。
虽然陈宫和张辽两人都没被捆,但张辽是站在曹操的身侧,这说明他已经是曹操的人了。
还是主动投降的。
而陈宫,却是面对曹操而立,地上一圈绳子,明显是被刚解开的。
“这次攻克下邳,三位将军居功至伟!待本相回到许昌,封赏自然少不了的。”
三人越众抱拳而礼:“谢丞相!”
刘备三人也在其中,看着这三个卖主求荣的小人,齐齐冷哼了一声,这声音也未免过大,让当事人不免脸上有些红。
“来人啊,将吕布浇醒!”
几个士兵拿着一桶水,嘿咻嘿咻从城下搬上来,刚浇了一瓢,吕布便醒转了。
似乎还有些不明白状况,吕布挣扎着坐起来,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象困粽子一样的绳子,又看看宋等三将,顿时省悟了:“无耻小人,吾待汝等不薄,何故药我?”
看到张辽,吕布也惊讶:“文远也……???”
高顺是唯一一个被捆的人,吕布看到他:“哈哈哈,我吕布却只有一个不离不弃之人!”
宋宪站出来说道:“吕布匹夫!残暴不仁,只留恋女色,又不听部下言,何谓不薄?”
吕布嘿然不语。
“当年除董,温候也有大功,何以与朝庭作对?”曹操坐着,吕布站着,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就象土豆看大米。
吕布看了看白门楼上一干人,仿佛想通了似的一声长叹:“事到如今,吕布愿降,公将步,布将骑,天下可定也。”
曹操想了想,正准备说话,突然身后转出刘备:“丞相万万不可!吕布好利无谋,重女色而轻大义,向日已叛董、丁、陶,丞相欲养虎自噬乎?”
吕布的俊脸变得苍白一片,只到这时,他似乎才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是被这些所谓的孔圣之后的儒家思想所不容的。
曹操把眼睛闭上,半晌不说话。白门楼上至少有几百人,可是静得可以听见蚂蚁爬。所有人宁神静气,等着听曹操对吕布这三国第一人的审判。
良久,曹操终于开口了,不过眼睛还没睁开:“本相思索良久,不可否认温候曾有功于社稷,但所作所为,本相也不敢保证将来是否会为汝所噬。来人啊,将吕布牵下楼去,枭首示众!”
吕布盯着刘备:“是儿最卑鄙!”左右拉着吕布准备下楼,张锋自背后转出来,跪于曹操面前:“且慢,容某一言!”
“二弟……”这个时候,只有张锋出来为自己求情,吕布这辈子没流过几次泪的大男人也不禁动容。
“知机……”曹操也知道张锋会出来求情,只不过,好象说服不了自己。
吕布这个人,实在太危险了。反复无常,这是士子们所最为垢病,也是那时当老板的最不喜欢的。
“兄长并非是中原人,自幼生于草原,习弓马,善骑射,而未习孔、孟之道,只知有己,未知有君亲师也。后兄长从丁原,未被重用,尝因是混血而轻之,此事某曾亲闻丁原言。而兄长重妻子,与董卓虽有父子之名,但董卓好色荒淫,趁兄长不在而辱及嫂嫂;故而兄长恨董卓入骨,至于陶谦,更是想利用兄长在先。”
“今兄长束手,普天之下除主公之处,未有能容身之所:袁绍早恨不得得兄长而杀之,刘表重名,绝不会容兄长,而益州刘璋,西凉马腾、韩遂偏处,不可及也。”
说到这里,曹操也颇有些意动,吕布都快40岁的人了,名声又臭,除了自己,好象还真没人愿意收留他。
江东孙策?应该也不太可能。
看着曹操犹豫不决,刘备居然有些急:“丞相,知机心善,吕布万万留不得啊。其人狼子野心,不可不防其反起噬人,不如除之以绝后患。”
吕布见刘备一心想着他速死,怒而斥之:“大耳贼,某与你无冤无仇,何相害如此之急耶?”
刘备俨然一心为国为民状:“非为私,而为国家大义也!”
张锋跪爬两步,将腰前佩剑解下,双手举过头:“锋愿以全家性命担保,兄长决不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