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月依旧是笑得淡然,平静淡漠的等着他的后话。
他沉默片刻,才低道:“只是,在下曾说过,此生之
中,再无人对在下有倾月这般好了。在下今日决定对倾月坦明,甚至带倾月来这青竹别院,只为让倾月对在下消除隔阂,不要再互相猜疑。”
原来是想让她消除隔阂才决定坦明,原来是世上无人再如她这般对他好才开始想着补救。
只可惜,她已是不能信他,心底更是生了冷嗤,这百里褚言,究竟将她当成了什么?
正因为身边无人对他体贴入微,内心孤独寂寞,她云倾月正好对他关心陪伴,是以他便习惯了她,依赖上了她,也突然的发觉,其实没了他那心上人,有她云倾月陪伴在身边也不错,至少不会孤独寂冷,甚至在百无聊赖时,还能与她对弈或是抚琴?
不得不说,这百里褚言的心思,当真是太过伪劣!
越想越觉得心底发冷发嗤,这次,云倾月却未压制住心底的冷意,脸上溢出了刀锋冷色。
她深眼锁着百里褚言,只道:“凭褚言如今的身份,只要一开口,便会有无数女人愿意服侍你,体贴你。是以,褚言也无须对倾月坦白什么了,更无须拿话来试探倾月什么了。倾月如今仅想对你说,你我如今,还是公事公办为好,倾月与世子爷助你登上大宝,那时候,倾月愿以这份辅佐之心及我龙乾翼王府的秘密,换你手中凤澜的兵权,你且放心,倾月不会让你凤澜之兵全数折毁,相反,倾月会壮大你凤澜,助你拓宽凤澜疆土。”
“倾月与在下之间,就仅剩这些可言了?”百里褚言半晌才问。
云倾月眸色微动,继续道:“褚言心思玲珑,自会猜到倾月方才之言并无完全。倾月也不恼你,倾月要你凤澜兵权,的确是为了替翼王府报仇。到时候龙乾皇族一灭,凤澜一统龙乾,那时,褚言能将龙乾纳入你凤澜疆土,于你而言,自是大利。”
“凤澜是否统一龙乾,在下并不在乎。”百里褚言低沉道。
云倾月强行按捺心底的起伏,“那褚言在乎什么?”
百里褚言眉头皱得更甚,低道:“若说,在下无须你算计奔波,也能替你报了血仇,如此,倾月与在下,可还能摒弃前嫌,回到以前?”
“褚言如今坦明,将一切戳破。便该知晓,你我如今连虚意逢迎都不可了,更别提回到过去。”
所谓的过去,也不过是虚意铸就起来罢了,而今什么都被戳破了,若再做戏,便不是那么回事了,这点,她都能看得透,他还在执着什么,亦或者又想算计什么?
这话一出,百里褚言未再言话,眉头紧皱,一张清俊如华的面上却布着让人难以看透的复杂与深邃。
云倾月也未再多言,凝他几眼,便挪开了目光。
屋内寂寂,灯火摇曳,气氛压抑得令人头皮发麻。
正这时,不远处的屋门被轻轻推开,来人是端着膳食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的动作却是极为迅速,待朝百里褚言刻板恭敬的问候行礼之后,便将手中托盘中的膳食放在了屋中的桌上,随即便迅速出屋掩门。
昏黄的光影里,云倾月瞥了一眼桌上冒着热气的膳食,却并无胃口。
片刻,百里褚言却是一言不发的起了身,亲自以碗盛饭并在饭面上添了菜,最后端在了她面前。
云倾月眼角一挑,心底一沉。
他却是犹如方才那些话未曾听见过一般再度敛神朝她微微一笑,缓道:“倾月方才不饮在下倒的茶,但这碗饭,倾月还是吃下吧!便是恼怒在下,恨了在下,也不该饿着自己。”
“倾月不饿。”云倾月委婉拒绝。
他目光稍稍一深,随即一叹,只道:“倾月今日出城来这青竹别院,身上不仅带了袖箭毒粉,甚至连指甲内都藏了毒。今日路途之上,倾月都用这些来对付突来的龙乾太子及其暗卫了,若今日他们不曾出现,倾月这些准备,可是用来对付在下的?”
温和低缓的问话,不带半许凌厉,然而这些话一出他的口,却是霎时击中云倾月心口。
聪明如百里褚言,竟是连这些都早已摸清,如此,她还有什么是瞒得过他的?
她极其复杂的望着他,心底越发的沉杂戒备。
百里褚言似是看出了她的防备,微微一叹,目光也悠远半许,连带清俊的脸上都溢出了几许极为难得的黯然与沉色,“在下问这些,并非是要质问倾月。在下仅是想说,倾月这般防着在下,在下也未有异议,毕竟是在下欺瞒在先,只是还望倾月相信,在下对你,并无恶
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