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车上的时候,夏葵坐在副驾上,双眼空洞,像丢了三魂七魄。
想哭,又哭不出来;想笑,可是也笑不出来,夏葵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楼上的人此时才反应过来,一个陌生号码一直打过来,手机屏幕始终亮着。
左聿桉从她手里抽出手机,长按关机键,然后带她去了就近的酒店。
酒店的环境并不好,房卡一插,光线刺眼。
他握住她冰凉的手,放了洗澡水,又把浴袍塞进她怀里,温柔低哄,“你需要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
夏葵慢吞吞地脱衣服,像个关节凝滞的木偶,左聿桉背过身子,就这么耐心地等着。
正因为自己也曾经经历过亲人带来的伤害,所以没有人比他更懂她的感受了。
皮肤裸露在空气中,夏葵打了一个寒战,她抖开浴袍顺从地去了卫生间,再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浴后的红晕,可整个还是如同一朵枯萎的玫瑰,没有一丝生气。
左聿桉帮她把头发吹干,拉上薄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有事随时喊我,我就在隔壁。”
夏葵仍然不言不语。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把床头灯调暗,起身。
手腕突然被人用力地抓住,她嗓音起颤地问他,“左聿桉,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左聿桉重新坐回床边,用拇指揩掉她眼角的水迹,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你觉得呢,什么是爱?”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她的声音很轻很轻,但他能听出里面的尖锐。
昏昧的灯光下,两道影子叠在一起,一个静默,一个执拗。
夏葵像一个稚气的孩子,倔强地想要知道答案,她的脑子很混乱很混乱,各种复杂的情绪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他慢慢屈下膝盖,把她的额头抵向自己,“我不知道别人的爱是什么,但我的爱就是你,你在它就在。”
这是第一次,有人亲口说爱她。
夏葵突然抱住他,呜呜呜地哭出声来,左聿桉胸口一阵绞痛,也紧紧地抱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垂眸看身前的男人,他单膝跪在地上,侧脸浸在光影里,衬衫上带着泪迹,手背上是她指甲的抓痕,突然心里很酸。
左聿桉还维持着那个疲累的姿势,大掌在她后背上轻抚,“好点了吗?”
“我不会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想说我也愿意听,但是只一点你要记住,万事都有我。”
夏葵的眼眶又开始泛滥,她直起身子,肩头一凉,薄被在两人之间滑落。
视线下意识下移,左聿桉的呼吸瞬间就紊乱了,他像个坐怀不乱的绅士,抓起被子覆上去,可怀里的小女人一点都不配合,就这么不着寸缕地往他怀里钻。
她的眼泪还在掉,鼻音很重地说着乱七八糟的话,“你不是很爱我吗?”
柔弱无骨的双手攀上他的后颈,不得章法地吻上去,她仰着脖颈,胸前雪肤白得晃眼,沾着薄薄的细汗,和他的肤色对比明显。
夏葵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大胆,柔嫩的红唇四处点火,从薄唇挪到耳际,从喉结辗转到脖颈,好像让他失控就能证明什么。
唇齿间柔软地交缠,呼吸渐渐急促,脑袋开始发昏。喘息声,心跳声,啧啧水声,分不清谁先撩拨谁先沉沦,发出的声音都是破碎的。
夜色里,她的神色偏执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