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中的男子俊美无俦,那双桃花凤眸已紧紧阖上,唇色殷红,额角和脸颊全都染上了沉醉的醺酣,……他喝酒还真是上脸啊,红得不像样子。
我又唤了两声,他仍旧未醒,我踌躇地站了一会儿,感觉他既然已睡下了,应该就无须再喝醒酒汤。
想了想,看他身上衣裳未脱,甚至连鞋袜都还穿着,这样睡觉必然也是不舒服的,我便上前去帮他脱了鞋袜,然后把他往床里推了推,开始去解他的腰带。
很精致的白玉腰带,上面还悬了一块雕刻成麒麟形状的玉佩,他的发冠也是与之相配的玉冠,看得出都是取自同一材质的羊脂白玉,无一不精美绝伦,……他可真是一个讲究的男人。
我解了他的腰带,玉佩,玉冠,然后去脱他的外袍。
这非常有难度。
对于我而言,他真的比山还沉,他本就个子高,而且身材结实,我想脱他的袖子,却连他的胳膊都推不动。
我柔声道:“世子,世子,你把手抬一下,雪眉帮你脱外袍。”
可他醉得太厉害了,完全没有理我。
我略略用力推了下他,他终于有点反应,嘟哝着扬起左手,我赶紧把左边袖子褪了下去,又半爬上床,躬着身子帮他脱右边的袖子。
他好似又睡了过去,我费了好大力气,脸上都出了一层薄汗,那袖子仍褪不下来,我叹了口气,决定放弃了,就在这时,他一个翻身,右手便环了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腰,将我扣在他怀里。
我有点急了,慌乱地挣扎,他蹙着眉,用下巴蹭着我的额角,声音里还带着宿醉的磁沉暗哑。
他说,“惜儿,别动,你乖一点。”
我僵住了。
他在喊我的小名。
很久很久,没有人唤过我的小名了。
在这里,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个卑贱的花娘,似一抹无根的青萍,在淤水中浮沉。
没人知道,前世的我,曾是国公府里千娇万宠的大小姐,是娇憨任性的掌上明珠,是临京城里最耀眼的大家闺秀。
我怨命运不公。
我默默地流泪,又默默地拭干,悲伤过后,心里还是有隐隐的欣喜。
我确定了,刘知熠虽然恨我,但终究还是忍不住会被这张脸所吸引。
于是我不再挣扎,温顺地伏在他的胸膛,男子的气息铺天盖地的笼罩着我,环绕着我,他的胸膛宽阔温热,好似坚固的盾。
我想,也许,等他醒来,我若求他替我赎身,他应是会答应的吧?
外面已敲了三更,我真的是疲累了,我窝在刘知熠的怀里,迷迷糊糊的睡去,不知为何,我竟睡得格外安稳,连梦都未做,一觉醒来,天色大亮,而身边却是空的。
刘知熠已走了。
我问了简嬷嬷,她说他已回临京去了,下次再来,亦不知会是什么时候。
可是,这怎么办?
离我挂牌接客的时间,只剩十天了。
每天都已是度日如年。
掌事嬷嬷开始给我泡药浴了,据说是含了特殊花粉和蜜露的香汤,能令女子肌肤白似牛乳,滑若凝脂,水珠从肩上滴下,能沿着身体曲线一直滑到脚底,肤色之晶莹剔透,犹如祸国的尤物,令男人们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