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帐中众人都向这妇人望去,都已认出这妇人身材高大,颇有几分英气,却正是刘渊的嫡妻呼延氏。众将大觉尴尬,知是汉王家事,谁也不敢劝解,纷纷告退出去。
刘渊面色铁青,呵斥道:“成何体统!成休体统!”
刘和与刘隆都不在帐中,刘聪只得硬着头皮,扶住嫡母呼延氏,低声道:“夫人,这里是军帐。”
谁知呼延氏不仅不领情,反而回道给了他一个耳光,骂道:“你这个逆子,不仅不劝解父亲,还由着他一把年纪为老不尊、胡作非为。”
刘聪捂着脸,只觉得左颊火辣辣地痛,正此时,一个红裙的身影忽然一阵风似的飘了进来,接着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耳畔急切道:“四表哥,你怎么了?痛不痛?”却是纤罗也来了。
刘渊此时只觉得头都要裂开,想不到夫人打翻了醋坛子,还带着娘子军一道来了。当着儿子和媳妇的面他不好训斥妻子,只道:“聪儿,你先带纤罗
出去,我有话要跟你母亲讲。”
刘聪应了一声,刚要出去。谁知呼延氏却哭着坐在地上大声道:“谁都不许走,都在这里给我评评理!我哪点对不起你们刘家了?就这么欺负到我头上。”她一边哭一边指着刘聪骂道:“我哥哥就是为了这个丧门星的儿子才惨死,他还尸骨未寒啊……”
纤罗极是不忿地插口道:“姑母,爹爹去世不关表哥的事,都是晋朝皇帝太奸恶,派来的人下毒害死了爹爹!”
呼延氏白了她一眼,继续哭天喊地:“小的丧气也就罢了。连老的也欺负到我头上,这出门才几天,就娶了个小狐狸精养在军中。这可叫我怎么活下去。”她声调极高,这一哭号,整个军营怕是都能听得清楚。
刘渊脸上哪里还挂得住,可他知道夫人的脾气,如今是刘聪已经挨了打,若他过去怕也是一个耳刮子打过来的。他保得忍气对纤罗道:“纤罗,快劝劝你姑母。”大多数匈奴人家都
是一夫一妻,是不像汉人一样有纳妾的传统的。
纤罗本来心里也气着姑父纳小妾的事,又担心刘聪会不会也在外面养了个小妾,这才吵着让呼延氏带她一起来。可一见面就见到自己丈夫挨了打,心里的天平顿时就偏向了丈夫这边,便劝解呼延氏道:“姑母,我先扶您回帐休息吧,咱们赶了几天的路,您还没有歇息一会儿呢。”
呼延氏本来满腔怒火,此时却又有些担心。她想到自己一身泥土,恐怕现在哭得也没个样子,刘渊会不会更厌恶自己。一时间心里更患得患失,便依着纤罗让她扶着自己出去了。
刘渊一使眼使,刘聪便即会意,赶紧出去把那位陈娘子带出刘渊的寝帐,另行安顿下来。
等他回到自己的寝帐时,却见纤罗已经坐在帐内,一双凤目斜挑着自己,说道:“你替姑父把事情都收拾干净了?”
刘聪心里一惊,忙道:“你都瞧见了?可别去跟夫人说起此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