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王缓缓走到献容身旁,亦道:“既然如此,恐怕清河公主和成都王难迷弑君之罪。”
阿琇被他们的语声激得后背发麻,心下忽添了几分绝望。她凄声道:“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你们休想诬赖在我身上。”
瘫坐在地上的白袖忽然目光惶恐,喃喃道:“皇后娘娘恕罪,王爷恕罪。”
“白袖,”阿琇不敢置信地回头望着这个自己最信任的宫女,却见她此时脸上已无半分血色,在地上叩头连连:“奴婢罪该万死!”
献容目中露出一丝惊喜,得意地扫了阿琇一眼,沉声道:“说!”
白袖小心翼翼地瞥了阿琇一眼,目光中有凄凉,也有决绝,她颤声道:“今夜是奴婢把东海王妃带到永巷来,暗中杀害了她,这一切都是奴婢一人所为,殿下并不知情。”
“哪有此事!”阿琇大声喝道,“白袖,你没有做过的事,为何要认!”
白袖却哭泣道:“奴婢不敢欺瞒皇后娘娘与王爷,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这些事都是奴婢一人所为,公主殿下绝
不知情,请娘娘明鉴。”
“你为何要杀害王妃?”献容显然有些意外,她逼问道:“你与王妃素不相识,若你不受人指使,怎会去做此事?”
白袖抬起头来,一字一句道:“奴婢乃是匈奴人,奉汉王之命潜在宫中,密谋监视晋廷。今夜之事,都是汉王指使,与公主无关。”
阿琇大惊失色,回首望着她道:“你此言是真?”白袖点了点头,目中含泪,却是徐徐引开衣袖,只见她雪白藕臂上确实刺着一个狼首。
此东海王已信了八成,他双目圆瞪,用剑尖指着她道:“你这个贱人!”
“不,绝不是白袖。”阿琇有片刻的震惊,白袖是匈奴人,她为何一直隐瞒说是汉人?她明明已经和匐勒一起逃出宫去,为何又会回到自己身旁,还有她臂上的狼首。一瞬间似乎都有了答案。她竟是刘渊和匐勒安插在自己身旁的一个耳目,所谓只因是汉人而被赶出来云云,不过都是编的瞎话罢了。
可阿琇知道她绝对不是凶手,为何现在她出来要以身抵
罪?阿琇低头望着白袖,却见她目中都是泪光盈盈,目中有难过、有绝望,却无半分躲闪。阿琇很快回过神来,便拉开白袖:“我明明看得清楚,不是你杀的东海王妃。”
“殿下,奴婢对不起你,奴婢不能一错到底,这罪孽奴婢今日还清,只是以后不能再侍奉殿下了。”白袖目中泪水簌簌而落,她决绝地望了阿琇一眼,忽然猛地往东海王剑上撞去。只听嗤的一声轻响,宝剑透身而过,白袖如一团败絮样倒在地上,再无气息,唯有洁白的颈项间滑出一端小小的红绳,刺目得让人不忍直视。
“不!”阿琇大喊一声,呆呆地看着白袖软倒的身体,泪水夺眶而出。
“公主的侍女奉命刺杀陛下,谋害王妃,已是死罪。事到如今,公主殿下也逃脱不了干系。”献容已是变了脸色,侧头对铁甲卫吩咐道:“传我旨意,清河公主所犯大逆之罪。已经查实。成都王与清河公主交往过密,恐为同谋。东海王,你即刻起程去邺城将他幽禁起来。”
(本章完)